“回大人，小的爹是被赵完父子杀的。”</p>
“他父子为何杀你爹？”</p>
“因为小人家有一亩地，一直被赵家霸占，我父亲前去讨要，赵完父子不但不给，反而起杀心，将我爹杀了”</p>
胡谦点点头，“你说赵完父子和你家争地，然后杀了你爹。</p>
那卜才是你家什么人？”</p>
“卜才是小人家的仆人。”</p>
“他是怎么死的？”</p>
“他和小人爹一起去赵家的，所以也是一并被打死的。”</p>
赵光立即道：“老爷明鉴，他胡说八道……”</p>
胡谦一拍惊堂木，“没让你说话就不要说！来人，杖二十！”</p>
一番打之后，堂上再没人敢随便开口了。</p>
“赵光，朱家和赵完家争夺田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p>
赵光被打得只敢小声呻yi，这时强忍疼痛道：“是，是的……”</p>
“他家动手了没？”</p>
“两家本来在田里争吵，互有推搡，后来他家忽然说打死人了，于是抬着尸体到赵家闹，两家吵作一团。</p>
后来他家动手打死了赵家烧火老头丁老儿和厨下田大娘。”</p>
“然后你们就打死了朱常和他家奴卜才？”</p>
“没有，当时朱常和卜才都离开的了，嚷嚷要见官说理，不知后面怎么死了。”</p>
胡谦道：“朱五！当时你们在田间争吵动手，被打死的是什么人？”</p>
“是卜才的娘子刘氏。”</p>
“果真是被打死的吗？”</p>
“千真万确！”</p>
胡谦道：“朱家仆从、佃户何在？”</p>
朱五后面立即有八个人应声。</p>
胡谦又问：“朱五说被打死的是卜才的娘子，是不是真的！”</p>
“是……”</p>
“是的……”</p>
“果然是被打死的吗？”</p>
“是……”</p>
“你们都亲眼见了？若是被本大人发现你们说谎，少不了大刑伺候！”</p>
几人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来。</p>
胡谦也不多问，又望向赵光，“当时朱家带尸体去赵家的时候，你一定见到了，那尸体什么模样？”</p>
“小人害怕，没敢多看……”</p>
“赵家的人呢？你们看到了吗？”</p>
“小人看了，是个年轻妇人。”</p>
“头脸可有血吗？”</p>
“好像没有，脖子上有道勒痕。”</p>
“对对，脖子上是有勒痕，小人也看到了。”</p>
胡谦望向朱五，一拍惊堂木，“朱五！到底那妇人是怎么死的！从实招来！”</p>
朱五道：“就是被赵家打死的！”</p>
胡谦早从白头那里得知其中关键，这时候又哪里会听他胡说。</p>
“来人，重打四十！”</p>
旁边衙役立即将朱五叉住，一棍一棍下去，朱五竟然强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音。</p>
不过四十棍打下，他还是被打得皮开肉绽。</p>
胡谦又道：“朱家人，全部跪在堂下！”</p>
那八人战战兢兢挪到正下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p>
胡谦喝道：“跪成一排！”</p>
八人赶紧前后移动，跪得整整齐齐。</p>
“左右第一人，对，就是你，你来说，那妇人是怎么死的？”</p>
“是……被打死的……”</p>
胡谦哼了一声，“重打五十！”</p>
五十棍落下，那人立刻昏死过去。</p>
接着又指着第二人道：“你说！”</p>
“大人，小人说了，当时老爷和少爷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尸体，说是等两家闹起来的时候赖给赵家人打的。”</p>
后面几人也立即点头。</p>
“朱五！你还要抵赖吗！”</p>
朱五见瞒不住了，便开口道：“那尸体是小人和爹在河边看到的，因为知道第二天要和赵家争地，免不了要动手，所以想用这个尸体赖赵家打死人，趁机把地夺回来。”</p>
“你爹和卜才呢？到底是怎么死的？”</p>
“老爷，这个却是真的，就是赵家打死的。”</p>
胡谦点点头，“赵光！这事可是真的！”</p>
赵光见朱五几人被打得血肉模糊，又见胡谦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便道：“大人，小人全招了。</p>
朱常和卜才虽然是在赵家死的，但当时赵完已经吩咐了，说既然他们已经拿了尸体来问罪，此后千万不许再伤人命。”</p>
“那丁老儿和田大娘呢！”</p>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只因当时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就动手了，之后就听赵寿喊田牛儿，说你娘都给打死了，还不上去打。</p>
等人群让开，就看见丁老儿和田大娘躺在地上。”</p>
“之后呢？”</p>
“之后田牛儿上去理论，说了没几句又打起来了，后来朱常和卜才便死了。”</p>
旁边的方一德和林超童听得头都大了，若不是见胡谦成竹在胸的样子，两人几乎都要崩溃了。</p>
胡谦继续道：“当时两边撕扯打架的人是不是都在这里了？”</p>
赵光四处看了看道：“赵家的人除了死了的赵完、赵寿、赵一郎其余的都在这里了。”</p>
“朱家呢？”</p>
朱五也道：“还有几个佃户的娘们不在，其余的都在这了。”</p>
“几个妇人不在，她家的汉子可在？”</p>
“都在。”</p>
“好，那本官来问问，当时是谁打的丁老儿和田大娘？”</p>
朱家人谁也没有说话。</p>
胡谦又转向赵家人，“你们看见动手的人了吗？如果有，直接指出来！”</p>
赵家人也都跪地不动。</p>
“田牛儿可在？”</p>
“回老爷，小人在。”</p>
“你娘被打死，你可亲眼看到了？”</p>
“回大人，不曾看到，是赵寿少爷说的。”</p>
“也就是说，你们在场中厮打，没人对丁老儿两人动手，也没人看到他们是怎么死的？是吗？”</p>
众人尽皆默然。</p>
林超童一愣，开口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p>
胡谦笑道：“当时两家人都在火上，厮打起来场面混乱，只要说有人被打死，便肯定会认为是对方打死的，哪里有时间去想其他的。”</p>
“大人的意思是？”</p>
“丁老儿和田大娘说不定是被赵完父子所杀，以此来赖朱家人，抵消朱家人打死那妇人的罪。”</p>
方一德一拍大腿道：“没错，下官斗胆揣测赵家父子的想法，必然是你说我家打死你一个妇人，现在你家打死我家两条人命！就见官也不怕！”</p>
胡谦道：“差不多了。”</p>
“那赵一郎和爱大儿又是怎么死的呢？”</p>
胡谦笑道：“这两人才是真的通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