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打铁许多年,胳膊有毛病,死之前又染了风寒。”</p>
“他经常起夜吗?”</p>
“是的。”</p>
“你爹死的时候,你家的大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p>
“是开着的。”</p>
“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p>
“没有。”</p>
胡谦点点头,“传王公的儿子王二笑。”</p>
过了一会,王二笑到了堂上。</p>
“王二笑,你父王公是怎么死的?”</p>
“回大人,家父是被店小二张三用算盘打死的。”</p>
“张三为何要杀你爹?”</p>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当时是晚上,小人在后院准备睡觉,忽然听到爹爹叫喊,等赶过去的时候,就见张三夺门而逃,算盘碎裂,爹爹满头是血死了。”</p>
胡谦望向方一德,“可曾抓住那张三吗?”</p>
方一德道:“张三在自己家后的歪脖子树上自缢而死,想来是畏罪自杀。”</p>
胡谦这时也有点疑惑了。</p>
杨氏和孙氏都是自杀,白铁死在家中,王公被张三打死,张三又自缢而死。</p>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疑点,但似乎又有些不对。</p>
“白二郎,赵光说在赵家看见你,当时你去做什么?”</p>
“回老爷,赵家庄在小人家打了犁头,一直没给钱,小人怕爹死了,他们赖账,所以便早早去收账。”</p>
“收到了吗?”</p>
“当时他家又是打又是杀的,小人没敢进去。”</p>
胡谦点点头,又望向郭东,“你说去永兴酒楼喝酒,可曾见过什么人吗?”</p>
“掌柜和小二都看见了。”</p>
“除此之外呢?”</p>
“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食客,别的便没了。”</p>
胡谦道:“传永兴酒楼的掌柜和小二。”</p>
郭东面色微变,低头不语。</p>
人还未到,胡谦朝衙役摆手,“把郭东带去二堂看着,不许他出来。”</p>
两个衙役立即将郭东架了出去。</p>
不多时,永兴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便到了。</p>
“你们可认得郭东吗?”</p>
掌柜道:“是那个家里有个悍妇的郭东吗?小人有些印象。”</p>
小二也点点头。</p>
“他最近可曾到你店里喝酒吗?”</p>
“去过。”</p>
“什么时间到的,什么时候走的?”</p>
“差不多戌时到的,很晚才走,后来听说那天他娘子自杀了。”</p>
“很晚是什么时候?”</p>
“大约是子时。”</p>
“他见过什么人吗?”</p>
“没有。”</p>
胡谦正要困惑时,小二忽地开口道:“老爷,当时有个人急匆匆走进来,撞到小人,然后他就往郭东那边去了。”</p>
“他们坐在一起喝酒了?”</p>
“没有,郭东见他来,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匆匆结账走了。”</p>
“那人什么模样?”</p>
“很普通……”</p>
胡谦在堂下扫了一眼,你站起来看看,堂下跪着的可有这个人。</p>
小二立即应了一声,站起来来回看着。</p>
胡谦道:“都给本官把头抬起来!要不然就是做贼心虚!”</p>
这样一说,所有人立即高昂着头。</p>
小二来回扫了几遍,最后犹豫着停在曾大财的面前。</p>
“老爷,就是这个人。”</p>
“确定是他?”</p>
“他和小人撞了个满怀,因此记得清楚。”</p>
胡谦微笑着望向曾大财,“说吧,你去那里做什么?”</p>
“小人……是去喝酒……”</p>
“你几时出的门?”</p>
“约莫是亥时。”</p>
“亥时出门喝酒,哼!”</p>
“因为小人……因为娘子失踪,所以……”</p>
“还在撒谎!来人啊!重打四十!”</p>
一顿棍子之后,曾大财老实了许多,只不过仍是支吾说不出原因。</p>
“亥时出门喝酒,子时才到永兴酒楼,这等说辞,还想糊弄明白人吗!</p>
来啊!再打!直到说实话为止!”</p>
曾大财忽地喊道:“大人,小人无罪,就打死小人也是这个话!”</p>
“是吗!</p>
白天的时候,你娘子杨氏和郭东娘子孙氏吵得不可开交,晚上两人双双自杀,而你二人却好像是约好一样,同时去永兴酒楼喝酒。”</p>
“天下这么大,难道就没有巧合的事情吗!老爷不讲证据,就平白打死小人,到了阴间也是这个话!”</p>
方一德喝道:“好个刁民!竟敢藐视公堂!”</p>
胡谦摆摆手,“你既然要证据,那本官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p>
本官问你,你和郭东说的什么!”</p>
曾大财立即慌了,“这个……小人喝多酒,一时记不清了。”</p>
就算是稳重如林超童也看不下去,脸上全是怒色,恨不得走过去掐死此人。</p>
胡谦点点头,“记住你说的话!来人!找个黑布,把他的头给盖上!等会本官问话的时候,那你若敢发出半点声音,即刻打死!</p>
来人!把郭东带上来!”</p>
曾大财心中慌乱,但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任由衙役将他的头给蒙上。</p>
郭东进来之后,见堂下一人蒙着黑布,也不知是谁。</p>
“郭东,你方才说你到永兴酒楼喝酒,期间没见到别人是不是!”</p>
“是……”</p>
“再说一遍!”</p>
“是。”</p>
“你撒谎!酒楼掌柜和店小二均看见你和一人说话!你还敢说没有!”</p>
“小人……小人……”</p>
胡谦一拍惊堂木,喝道:“那人是谁!”</p>
“是曾大财!”</p>
“你见他做什么!”</p>
“没什么!就无意间碰到了!”</p>
“你和他说了什么!”</p>
“没什么,就是一句骂人的话。”</p>
“还敢狡辩!郭东可不是这样说的!”</p>
“这……”</p>
“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娘子是怎么死的!”</p>
“是服毒自杀……”</p>
胡谦微微握拳,眼看就要成功,没想到这两人还真是硬骨头。</p>
他围着孙氏的尸体转了转,忽地问道:“仵作,孙氏的尸体果真没有别的伤痕吗?”</p>
仵作摇头道:“确实没有。”</p>
胡谦掀开布看了一眼,心头一动,低声问道:“孙氏身上可有那个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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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也是一愣,“这……”</p>
“来人!传稳婆过来看看!”</p>
不一刻,稳婆道:“大人,孙氏的尸体被人侮辱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