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吃。”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沙哑。</p>
老人对着九木笑了笑：“爷爷不吃，九木吃吧。”</p>
少年愣了愣，然后端着碗挪动两步到老人的床尾，蹲在地上啃着半生不熟的红薯。</p>
“我老了，养活这孩子都不容易，又哪里懂得教育，真对不起这可怜的孩子啊。”</p>
莫离摇摇头，他看的出，老人已经油尽灯枯了，他探着身子，握住老人干枯的手掌，轻声道：“老人家，你放心吧。”</p>
莫离顿了顿，面容一肃，正色道：“只要九木跪在我面前，叫我一声师傅，我就收下他。”</p>
听到莫离这么说，老人浑浊的双眼瞬间生出光彩，粗喘几口气，竭尽全力的喊道：“九木！”</p>
少年听到爷爷喊自己，猛的抬起头，放下碗，来到老人窗前。</p>
老人指着莫离，大声对九木喊道：“九木！去给他跪下，磕头喊师傅！”</p>
少年愣了愣，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老人，只有爷爷，师傅是什么他根本没有概念。</p>
但爷爷让他做，他就一定会做。</p>
少年九木转身，扑通一声跪在莫离身前，俯下身子，额头点地。</p>
“师傅！”</p>
莫离点点头，伸出手掌，温暖的手心盖在少年的头顶。</p>
“哎。”</p>
应了声师傅，莫离再看向老人，只见老人双目溢出泪水，他看着九木，眼中尽是不舍。</p>
他摸了摸九木的脸，声音及其虚弱。</p>
“孩子啊，以后师傅的话，就是爷爷的话，你要认真听，去了外面不要给师傅惹事，要记住爷爷教你的，吃饭的时候要乖一点，不要打破盘子和碗，不要随意走在别人的前面，不要站在显眼的地方，更不要说谎话，因为那样会惹得人家讨厌。”</p>
“还有，你的力量不要随意使用，要听你师父的教导，要好好保护师傅和朋友。”</p>
老人说了很多，他的眼泪浸湿枕头，眼中满是不舍和疼惜，莫离蠕动嘴角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化作一声叹息。</p>
三千和军医到门外，静静的听着老人最后的嘱托。</p>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从屋子里传了出来，三千伸了伸手，想要推开门，但最后却是收了回来。</p>
风烛残年，重病缠身，就算续命又能如何？也只是躺在病榻之上，徒增痛苦罢了。</p>
半日之后，小岛的后山，一众海军站的笔直。</p>
九木跪在那座孤零零的坟前，沉默无声。</p>
莫离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然后放在了老人的坟前，摸了摸九木的头顶。</p>
他轻声道：“老人家，师徒如父子，九木这孩子，你就放心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