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黑衣人,她竟然产生了一种亲切的感觉,想来是孤身一人漂泊在这全然陌生的世界,心里总想找一个可以亲近的依靠吧!呃,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拼死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心中念头一动,林浣一惊,紧忙极力压制下去。
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想法,黑衣人还是敏锐的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迷茫。
“你是谁?”林浣垂了眼帘,盯着手中的檀木盒子问。
你是谁?一个简单得只有三个字的问题,黑衣人却心头一滞,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见他这副模样,她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不由得失笑出声。
“谁?”恰在此时,窗外人影一动,有人厉声喝道。
林浣循声望去,那个黑乎乎的人影似乎还提了一柄锋利的长刀,她不由得心头一沉,转眼想要察看黑衣人的反应,却发现塌前早已空无一人。
当下,不由多想,她赶紧将檀木盒子抱在怀中,躺回床榻之上。
窗外的人影晃动了片刻,大约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不死心的压着嗓子叫了两声“姑娘”,侧耳倾听良久,隐约之中,只听见屋里传出辗转反侧的声响,这才暗自寻思,怕刚才只是这姑娘梦中呓语而已,这才转身离去。
不过,他这两声喊叫,却叫林浣听了出来,此人正是白日里随自己进院的杂役之一。
意识到这一点,她愈发的难以入眠了,索性掏出那檀木盒子仔细研究起来。
次日一早,林浣便起了床。
侧屋的芸儿听到动静,便打了温水送来,刚刚梳洗完毕,红姑的人就送来了清爽的早点,并将今日训练的日程报与她听,请她用过早点后到红姑的屋里受训。
今日的受训内容,主要是本国宫中的一些礼仪,这对于林浣来说其实早已驾轻就熟,但她不敢有半点马虎,临行之前脑子一热,竟将那巴掌大的檀木盒子也放入怀中带了去。
红姑的屋子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十分的宏大气派,却是与她住的屋子一样散落在松露苑中,唯一的区别是,这房子是由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屋子围拢而成的四合院,只在东南角上留了一扇单门,这样一来不用围墙,却已是一个偌大的私密空间。
还有一点,就是这四合院离荷塘尚有一段距离,四周栽种着松杨灌木,配了几块两人来高的假山石,倒有些说不清的清净肃穆感。
到了四合院门前,芸儿便被门口迎着的侍女挡在了外面。
“妹妹可到旁边松林里与姑娘们玩乐。”那侍女不让她靠近,也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俩人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去,其间已有几个打扮相似的女孩。
林浣进了四合院,便瞧见院里的空地上伫立着五个姿态各异的妙龄美少女,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红戴绿的,除去衣物本身的繁复,头饰和身上的各类披挂怕也占了不少份量。
唯有自己,随便从屋内已有的衣物中挑了一身湖蓝色的织锦长裙,头上不过盘了个侧髻,斜斜的穴上一支翡翠簪子,在芸儿的强烈要求下淡淡的涂了些胭脂在唇上,与之相比,简直是简单到了极致。
当然,她自己并不知道,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一装扮,她那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无暇之美,以及雍容典雅、温婉动人的气质,便已经与院子里这些艳俗的少女有了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