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躲在角落里,心中免不了暗暗好笑,莫非,这月姬还打算在司徒淳面前撒个娇什么的。()
正当她不怀好意的看过去时,却一不小心对上了那面具下深邃的双眸,面对着娇俏美人儿楚楚可怜的示好,他居然还有工夫分心留意到大厅中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发现,令她愈发的对这个不愿以色侍人的美男子产生了几分好奇。
“恕在下冒昧,敢问尊使年龄几何?”冷冷的撤回目光,司徒淳转而对那北辽来使拱手道。
他的谦和有礼,看在林浣眼中,却是怎么瞧怎么不对劲——他不是北辽人么?就算当初只是一名小小的士卒,如今奉了流芳国女王的令接待本国来使,别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天国姿态,就算是佯装不知稍加怠慢也是人之常情,却为何表现出如此的生分礼让,实在不像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所能表现出来的,当然,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他是一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
想到这里,林浣看他的眼光,便又加了三分深度。
那北辽使者的心思则要简单得多,见他问起,也不多加思索,张口便道:“月前刚十八。”
“家中可已有妻?”看起来,司徒淳是不打算给他分心考虑的空隙了。
随着他的话问出,那站在席前正踌躇的月姬脸色微微一变,登时由方才的娇红变得惨白。
那北辽使者并未留意到这些,还一根筋似的答道:“还没正式迎娶,不过家中已有几名侍妾。”
“月姬恳请总管大人不要……”这次,未等司徒淳开口,月姬早已一躬身跪了下去。
司徒淳手中正执起一杯酒来,见她突然跪倒在地,沉声道:“不要什么?”
这一幕,连林浣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脑中早已将先前月姬表现出的优越感抛诸脑后,忍不住替她不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月姬对你有意思,而你却问都不问一声就要将她拱手送人,且不说这里是流芳国,女儿们本都自视甚高,就算是后世历史书中的古时候怕也是一桩伤人家姑娘心的举动吧!
她哪里知道,司徒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于月姬时常有意无意的暗示明示,他早已不甚其烦,此刻之事,虽不是一定要将人送出去,给她个教训终归是好的。
这会儿见她迟迟不开口回答,便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水,将那铜制的酒杯往桌面上一墩,重重的哼了一声。
饶是月姬这样自视颇高的女子,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作为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当初之所以要死要活的托关系、找熟人进得这淮南王府来的目的,当然不和那些出身贫贱的姑娘们一样,她们有的是为了温饱,有的是沦为私奴情非得已,而她,则是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司徒淳来的。
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初用身家势力未能达成的事情,如今放下身段,想凭借着满腔的真诚打动对方的招数依然毫无用处,眼看着北辽的使节都已抵达了兆京城,照此下去,还不得真给当做陪嫁的舞姬给送了出去!
她急啊,如今司徒淳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要随手将自己送了出去,若是对方应承下来,只怕是到时候闹到王上那里也是回天乏力。
“总管大人万万不可将月姬送与尊使!”被逼无奈之下,月姬只得银牙紧咬道。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了,那北辽使者怕是想装糊涂也不行。
一听这话,他紧忙侧身回绝道:“多谢司徒总管美意,奈何此姬非我所爱,还请……”
他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之下,月姬的脸色瞬间由毫无血色转而青黑,若不是强撑着,恐怕是身子一歪就要背过气去。
林浣在角落里看得真切,因事不关己,还对于月姬的表现颇有微词——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身子骨可是自己的,怎地气性就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