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个月的行程,在莫非和明晓晶恣意地停停走走下,五十多天仍没到达孚郡。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们二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当然还有大把的银子。田紫月送的银票还余了大半。莫非虽然放了话要明晓晶食宿自理,但念在她一路随行“护送”周到的,没有功劳却也无大过的情况下。莫非慷慨地没有提过让她承担自己的花销。再者,莫非也是为天下小偷着想————人家巴巴地学艺多年偷点银子谋生活委实不容易,明女侠长剑一挥轻易就给“行侠仗义”进自己的荷包了。
这样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了。一人独处时,莫非难免感概万千。自己想要在这个时代做出丰功伟绩是不可能了————她现在好歹也算个吃喝不愁的白领了,银子够花了,谁还和自己过不去,非得去奋斗打拼吗?
没有束缚和牵畔,光阴也就荏苒了,白驹也就过隙了,岁月理所当然地如梭了。转眼到了七月初七,据说有个乞巧会什么的。去年就错过了,今年莫非当然得去见识见识了。绸儿更说出了个让大家都振奋的理由:七月初七是莫非的生日!
定是田紫月交待过的。莫非在大赞田紫月心细的同时,也记起自己真正的生日貌似正是公历七月七日。这时代没有公历之说,生日原本就是用以记住自己的年龄,细节上不用太较真。明晓晶一听是莫非的生辰,豪情满怀地宣布要掏钱为莫非去酒肆里大办一桌。慷慨仗义的明女侠终于记得要掏自己的钱了,这让莫非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这是一个离孚郡不到百里的小镇。明晓晶为莫非在镇上最阔气的酒肆里置办了一桌酒宴。莫非硬拉了绸儿和陆叔陪桌。席间明晓晶又是酒兴大发,想要痛饮一番的,让莫非给止住了。明晓晶的酒量她太了解了。莫非笑道:“如果一会儿你不是想看看夜市里的热闹,就喝吧!”
这话极管用地,明晓晶果然没再提半个酒字。
绸儿和陆叔都是极懂规矩的家仆,主子宽厚仁慈,他们也不会仗势无状。二人先后以茶代酒敬了莫非,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莫非欣然受了,感叹道:“经历这么些事,以为自己都老了呢。结果,今天才满十六岁!”
“喂,你是在影射我老了吧?我十八了!”明晓晶不满地说。
十八也不算老啊?不过莫非马上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十八岁而没有许下人家的姑娘的确算是老姑娘了。“哪里,你十八,我十六,我叫你一声姐姐如何?”莫非主动套起了近乎。
明女侠豪爽地拍了下莫非的肩头:“等你这话等了好久了!我二人可谓不打不相识,难得我们又这般投缘。你这妹子我早就想认下了。”
当下两人便简单地行了结拜之仪。
“说起来妹子你比我幸运得多!”明晓晶叹道。
难得看到明晓晶这样惆怅过,莫非也实地想不出自己的遭遇凭哪点在明晓晶眼里便是幸运了。“你有什么不幸的?过去是明家大小姐,现在是快意恩仇的明女侠。没银子花了还可以打家劫舍……打抱不平‘仗义’些。”
明晓晶满目沧桑地说:“什么明家大小姐?名声上好听罢了。我连一个正经的婢女都没有。靖安侯大夫人是我爹的堂姐。我爹娘过世后,她便将我接到了侯府养着。外人都以为我是明家大小姐,其实是大夫人自己没有育了子女,怕老来无依,便想将我养在府中给表哥做妾室。将来也好为她所用。现在表哥没了……大夫人也用不着我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了。敢情明晓晶还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尚在人世。莫非也不想再提,便说:“不开心的事就别提了。你看我们姐妹二人就这般过过神仙日子多逍遥?”
“女子总是得嫁人的。不然让人瞧不起。”明晓晶再豪爽也是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自然不如莫非开放。
莫非安慰道:“不就是男人吗?一会儿我们去乞巧会,便留心下此地是否有入得眼的美男。以你明女侠的天香国色,怕找不到如意郎君?退一步说,哪个不长眼的男子如若相不中你,姐姐武功盖世,直接抢回来就成了!实在不行,还有陆叔帮你抢呢……”
明晓晶见莫非越说越离谱,跳起来便追着莫非要打。
打打闹闹之后,她们倒底达成了共识————晚上去看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