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年轻的市委当家人,槐花以后的发展,槐花以后的走向,究竟何去何从,说句良心话,对这个土生土长的张大林来说,他的心里是犹豫的。
他虽然说不是槐花市本市的人,但却是槐花市下属利泰县人。所以对于自己的城市,张大林是怀有着无比憧憬,希望槐花能一举腾飞的。
就是在七大姑八大姨,就是在乡亲们的眼中,也能有个交代。
身为市委常委,市里的主要领导,槐花发展到今天这种程度,走到了这一步,与其说是主要领导的失职与贪污犯罪有关,其实自己的名声也是臭的。
人的名,树的影,他要为自己的名声负责!
就连我们寻常的百姓都有尊严,都讲究一个面子和荣誉问题,更何况他身为一个厅级干部的尊严,和对外自己名声的重视。
可说实话,对于自己的家乡,利泰县,张大林几乎是不敢回的。
被人称为一个忠实的狗腿子,身上担负着宦官的名声,就算你官做得再高,也是无颜见家乡父老的。
因为你的成就,你所有的一切,自认为高高在上,可以藐视一切存在的权威,都是建立在,骑在人民头上的而获取的。
由此一来,那骂名,自得而知。
正如一句老话说得好,他想了很多,但真心就没有想过结局。
看着一脸认真的王浩,好像这家伙还要劝自己。张大林无奈的怅然失笑。人一旦绝望了,真的看清了,想明白了,也就放下了!
良久,良久!
张大林起身站起,那笔挺的身姿,此刻竟然有些松懈。他清了清喉咙,看了一眼王浩,认真的看着,竟审视了良久,而后犹然的叹息一声,怅然的说道:
“罢了!那就这样,王书记,我告辞了!我张大林能坚持到今天也不错了。今个我离开了,虽说不怎么风光,但我也可以说问心无愧!”
张大林说完,转身默默而去。在身子靠近门口的那一刹那间,他伸出的手,在拧向门把手的时候,还是颤抖的。
王浩看得仔细,心中也笑的开心。想要收复一份真心,就需要在他最低沉的时刻。想要一个人实实在在的永远跟着自己的,就要给他最需要的帮助,还要让他看明白自己的实力!
张大林走了,走的很沉重。王浩没有出声劝阻,也没有挽留。现在挽留,王浩知道时机不对。
想想自己这大半天过得,先是被堵在路上,而后撞车,再然后市委的见面会。他怅然的摇头,竟然有些惶惶然的感觉!
这个槐花,看来还真是复杂无比啊!
办公室是没必要待在这里了,恐怕自己大会上那刚提出的五项议题,已经惹怒了不少人吧。
虽然说自己是书记,可是已经触碰到了众人底线的他,可以想象不会再有人来敲自己办公室的门,从而想要向自己这名新任书记表表忠心的了。
看了一眼宽大气派的大班台与舒适无比的老板椅,王浩一屁股就坐了上去。享受的转了一圈,这才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查到了没有,什么情况?”
“报告领导,查清楚了,嘿嘿,情况吗,很复杂,我惹不起。不过你能不能惹得起,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小子,还卖关子,小心一会我扒了你的皮!刚才的会议有什么反响,这些人是怎么议论我的?”
哎呀我的乖乖!对面电话中的柳明生一屁股做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抓起自己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大口,缓了口气这才说道。
“也就那样吧,说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一烧就是火烧连营啊,但是小心了,不要连自己的中军帐都烧没了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浩一阵大笑,感叹的长舒了一口气,就又听柳明生那头继续说道:
“领导,其实您还是有些心急了。这五项议题提的,把人心都给提没了。其实你是不知道,我们槐花市以前那条件,根本就别提了。
要说是腐败,这新办公大楼建了才不到两年多点,就说是享受,也才享受了不到一年。而关于下面干部们的住房与其他待遇,那就更别提了。
这南方城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其实完全是在堵大家伙的嘴。
您想啊,他们不花一分钱的在我们槐花市拿了那么一大块地皮,盖了那么多的楼,赚了那么多的钱,这钱他们拿着就不烫手?”
“堵大家伙的嘴,这话怎么说,难道说南方城建背后还有什么猫腻不成?这钱是人家辛辛苦苦做生意赚的,怎么就烫手了。
就算地皮来得简单,不是也是经过市委市政府批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