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刹那间,警察、董庆勇、工人们之间,就形成了一条彷如真空的地带。
没人敢就这么走上去砸董庆勇一锤或是一板手。因为他们都是普通的工人,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家,有自己年迈的父母爹娘老婆孩!
即便他们刚才很威武,他们刚才很猖狂,那也是因为有人组织,受人蛊惑。
而蛊惑他们的,正是槐花市电业公司的领导。
原来被所长在君贤山庄一枪击毙了的海哥,正是槐花电厂的一个副总经理。说起来这名经理的来头不小,还是电厂的出资人之一,身后的背景不凡。
而这帮人当时在包厢里电话打了回去,打给的正是电厂的老爷子何孔琪,也就是先前王浩在麋鹿山中得罪的那位老头。
麋鹿山的承包人阿彪的父亲——原岭南省的何书记。
老何书记此刻正在麋鹿山水库的小岛中小憩,接到这样的电话,人顿时就惊了。
他想不到自己这次到槐花市来散散心,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怪事!海子是这次陪自己一起过来的。
这么多年以来,海子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说起来,海子还是上面一位重要人士非要让自己带在身边着重培养的孩子。
可这下倒好,孩子没给人家培养成才,却是在自己的手中死了!
卧槽!
何孔琪惊了,此事自己对上面那位如何交代。这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无论如何也无法交代过去了。
所以何孔琪当时就跌坐在了自己的睡榻上。他是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糟心过,甚至这件事情的发生,比他曾经卸任岭南省书记的时候都让他感到颇为愁烦。
没道理可讲,此时此刻,在这种时候,根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也没有任何思路可以让自己来理顺和支配。
他身不由己的就掏出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儿子阿彪。
“海子死了,在酒店吃饭的时候被一名警察非法开枪打死了。
听说警察是麋鹿山派出所的所长,跟着海子的人也全被抓进了派出所,你给我闹,就是闹翻了天,也要给我闹出个说法来!
我何孔琪还没死呢,感情是他们都把我这个老不死的给忘了,还忘得一干二净。阿彪,我再说一句,就是闹翻天了,你也要给我闹。
我还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槐花,究竟能耐我何!这种时候是闹也得要闹,坚决不能退缩,不然你这个小兔崽子就不配当我的儿子!”
阿彪从没有听到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海子死了!怎么可能!
阿彪当然知道海子是谁,这可是自己甚至是父亲,都必须要敬着的一个海子啊!
人家的来头,可比自己这名过了气的曾太子爷要厉害的多。甚至人家那不是太子,根本就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储君’!
短暂的震惊和害怕过后,智慧过人的阿彪顿时醒悟过来。父亲指示自己要闹,还要闹大!
一定要讨个说法!
那意思就是哪怕是把天搅个窟窿出来,也要把那银河水引到大海里面去!
哼!一名小小的所长,真是不知死的东西!
哼,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就敢疯言放出风声征收自己的麋鹿山!
那好,今个我就借着这件事,给你来个疯狂大转盘,我要彻头彻尾的让你顾东不顾西,直接把你给搅晕了,甚至是拉下台!
所以一开始是一些混混青皮,后面才是不知所以云,被鼓动起来的群众,而最后,竟然是槐花电厂的职工们。
是啊,电厂的职工,毕竟现在手里捧着的是他们老板的饭碗。所以一切行动,自然要看他们老板的脸色行事。
更何况被打死的还是电厂的副总,就是同事关系来说,也要跟着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
再说这些职工,可是槐花电厂的老职工了,就是不是老职工,也是原本老工人退了下去,顶替上来的电厂子弟们。
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招收自己本单位的子弟,并不对外招工。
因为电厂的效益虽然不如以前那么的兴隆,但是也是电老虎的存在。在槐花来说,他们的工资和福利待遇,甚至是隐性的收入那都是最高的。
可以很不客气的说,这些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基本上能抵得上其他厂普通职工们一年的收入了!
这么高的收入,任何人都不想自己失去这个金饭碗。要是因为不服从指挥,或者是在这件事上自己表现不好,直接入了大老板阿彪的法眼,想必以后自己也就别在槐花电厂继续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