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罗妮望着镜中绯红的绝世容颜,心烦意乱。()她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双深邃的漆黑眼眸,平静清冷犹如深渊之水,即便周围血水飞溅、断肢横飞,只要有这双眼眸,她的内心就能得到安宁。
多少次午夜梦回,恐怖的场景一幕幕浮想,但只要想起紧紧牵着她手、不离不弃的少年,那个走在她前面、瘦削孤高的背影,她便能重新进入甜美的梦乡。
安德罗妮深吸了一口气,高大挺拔的奥修和丰神清秀的李浅,两个人的身影在她眼前轮转。
她又想沉稳厚重如山的奥修时常朝自己憨憨地笑着,心中柔软的地方顿时像被针扎一样刺疼。
啪得一声,她才发现拽在手中的那根口红已经折断,她低头看了一眼,懊恼地把它扔进储物柜中,理了理稍稍有些凌乱的发梢,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某个决断,面带着微笑,走出了洗手间。
……………
海天一线处破浪而来的飞艇船头,立着一个身着黑色笔挺西服的清秀少年,剑眉英挺,双眸微睁,他贪婪地呼吸着清新而略带腥味的海风的气味,狂风吹散了他漆黑的碎发,他享受着风刮面容的微微疼痛感,双臂张开,直欲乘风而去。
突然,前方大约半海量处的水面中浮现出厚达1米的合金围墙,同时一艘潜艇游弋在围墙外面,碧蓝如洗的天空中两架机甲静静矗立,炮口对准了飞艇。
音速飞艇急忙转弯,划开波浪,生生停在离潜艇数十米处。“我的乖乖,这个海域是禁止外人进入的,我怎么就信了你的话呢?”船老大嘟嘟囔囔朝李浅抱怨道。
“我可以进去。”李浅一笑,抖开身上溅到的浪花,那西服却是纳米防水材料所制。
“你小子就吹牛吧,我在海岸工作了几十年,从来没能靠近这里!”船老大哈哈笑道。很快他的脸就笑僵在那里了,因为一架机甲飞速扑来,数十吨的金属构件极具压迫感,飞艇在海面上左右晃动起来。
“来者何人,速速离去!”机师通过扩音装置威吓道。
“李浅,安德罗妮小姐的朋友。”站在船头的李浅应道。
“可有请帖?”机师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个黑发少年,毕竟先前的贵宾不是赫赫有名的实权人物,就是顶顶有钱的世家子弟,乘坐的都是私人飞机或者贵宾游轮,还没有听说乘破破烂烂的小飞艇过来的。
“请帖在我身上,怎么查看?”李浅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清秀淡雅的古典银纱纸制请帖,银纱纸水浸不湿,火烧不坏,刀枪难入,更重要的是纸面上具有无法篡改的防伪标识,一向作为重要文件档案和大宗买卖契约用纸,成本高昂。
“扔上来,我接着就是了。”机甲伸出一根柔软的探管。李浅食指和中指夹住请帖,用力一甩,请帖如飞旋的刀片射向机甲。探管正要吸住请帖的时候,突然一道激光洞穿请帖,坚韧的银纱纸瞬间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