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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2)(1 / 1)

 nnnn离开大明湖铁公祠一带,我们迅速转入另一条长街。nn满街一片肃杀之气,或者说,这座遍地泉水的城因为太阳旗升起而变得压抑、愤懑、屈辱、难耐,所有还剩一点血气的中国人都紧紧地憋着一口气,如同濒死的活火山,要么彻底死亡,要么迸裂喷发,连太阳旗一起毁灭。nn我走在阴影中,深刻地感受到了这种大战即将爆发前的死寂。nn静官小舞走在我的右侧,靠墙根更近。nn“我有不祥之感,很强烈,似乎即将有不好的事发生。”她忽然驻足,一边警惕地向前面张望,一边喃喃地自语。nn前面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夜风卷起了浮尘,在空寂的街道上来回飘荡着。nn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是在大明湖与五龙潭的中间,距离五龙潭不到一公里。nn“改变方向,向南去吧。”静官小舞向正南略偏东的一条黑暗胡同指着。nn这样绕弯,会多走一半距离,难免夜长梦多。nn“你究竟感知到了什么?”我问。nn静官小舞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感觉上很不好,就像有一头野兽在前面蹲伏着,等我们进陷阱。别小看了占领军,部队里混杂着很多奇术高手,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唉,你们中方军队的高层根本没弄清楚对手是谁,这么多场仗打下来,还是用普通士兵来对敌日本奇术高手,那不是送死是什么?在北方战场上,中日单兵战斗力对比已经到了一百比一的悬殊地步,连老百姓都知道日本兵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可中方的作战参谋都无动于衷,也不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算了,说这个有什么用呢?我们还是谨慎点好,小心行得万年船——”nn她的话并没说完,我已经有了一个强烈的预感,有人——不,是有一群野兽正迎面冲来,如同暗夜里的一道狂飙,挟着恐怖的血腥气,以锐不可当之势卷地而至。nn“趴下。”我低叫一声,并举起双手作势,命令所有人趴下。nn大概在五秒钟后,一队脸上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出现在路口,毫不停留,笔直向北去。nn那些面具十分诡异,上面绘的全都是锯齿獠牙的鬼怪,在夜间猝然出现,令人胆战心惊。nn“是占领军的鬼面伎部队,那边一定有战事发生。”静官小舞忧心忡忡地说。nn那队人马经过后,我观察四周再没有异常动静,遂率领人马过了路口,按照静官小舞所指的方向隐入黑暗。nnnn“喂,你们究竟带我们到哪里去?”又走了一程,后面队伍里有人忍不住发问。nn我回头望,看到有几双眼睛里闪烁着不信任的目光。nn“到哪里去?你们想到哪里去?”我低声问。nn这群人是好人,但却不是能人,连分析形势、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而且更缺乏耐性。我想引着他们走向光明,至少大家合在一起,不容易被敌人一点点蚕食消灭。如果他们不信任我,那这些人的死期就要到了。nn“我们想活下去,先保住命再说。”有人回答。nn“活下去,出城,到乡下去藏起来。”另外一些人已被吓破了胆。nn“杀鬼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还有一些人在充好汉。nn实际上,以这些人去跟占领军硬拼,不过是给敌人的功劳簿上多添几道横杠而已。刚才,他们并没认真听静官小舞说话,否则的话,他们应该知道面对的是日方奇术高手,而不是普通士兵。nn“你们说的都对,现在听我说,我会保证大家的安全,但大家必须冷静下来,跟着我走。你们相信我,就能活着出城,活着看明天的太阳。”我说。nn那些人面面相觑,很明显并不完全信任我。nn“走吧,下一步,我们会进地道,地道里很安全。”我又说。nn横贯全城的地道当然安全,但前提是我们能顺利地到达那里。nn耽误了五分钟后,我们重新上路,但大家的情绪都受了影响,虽然不说话,每个人鼻子里却都开始咻咻出气,显然心有不平。nn过了两条街后,我们接近东西大道。nn“地道入口在右前方破院子的影壁墙后面,从那里进去,横向走八百步左右,就能进入五龙潭下。”静官小舞说。nn我松了口气:“好,我们马上就过去。”nn那院子有一座坐西朝东的门楼,大门紧闭,无法出入。不过,就在门楼向东二十步的地方,土坯墙被人凿了一个大洞,只要稍稍弯腰,就能从容进去。nn“你们在这里等,我先进去。”我吩咐那群人。nn“你小心一些,当心敌人撒下的斥候小队。”静官小舞叮嘱。nn我点点头,迅速穿过大道,弯腰钻过大洞,进入那院子。nn院中黑沉沉的,不见一丝亮光。nn我走到影壁墙后面,蹲下身,轻轻摸索,很快就摸到了一块半沉于泥土中的青石板。nn那石板是正方形的,边长约有四尺,正是一个地道入口的尺寸。nn我屏住呼吸,抠住石板一边,轻轻地将它掀起,下面便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不断有潮气翻滚上来。nn为了安全起见,我伏地听声,确信洞内没有异常动静,才退到土墙大洞处,向对面的静官小舞发出安全讯号。nn很快,所有人穿过大道,进入旧院子。nn“就是这里,斜向下三十步右转。”静官小舞说。nn我负责警戒,先让那些人进入地道。nn街上很安静,正西方向也很安静,那似乎并不寻常。nn我知道,占领军司令部就在五龙潭正西,直线距离约三公里。如果张全中开始进攻,那边一定会有枪声、爆炸声响起来。nn“别担心。”静官小舞靠近我,低声说。nn“你觉得他们没有危险?”我问。nn静官小舞摇头:“不,有很大的危险,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两害相权取其轻,牺牲一头,死保另一头。战争就是这样,谁也不能鱼与熊掌兼得。”nn我心里充满了悲哀,像张全中这样的奇术师既不属于任何党派,也不属于任何政府军,只靠着良知、热血去跟鬼子火拼,将生死置之度外。nn这种人才是真正值得后代景仰的,与普普通通沽名钓誉之辈有着本质的区别。nn“别为他难过,如果换成是你我二人,也会做同样的选择。”静官小舞又说。nn“是啊,我们面临这种生死存亡的绝境,也一定像他那样,做最正确的选择。”我说。nn“别作声,有危险!”静官小舞突然捂住了我的嘴。nnnn五十步之外,有人悄然靠近,影影绰绰,竟然有十数人之多,正是遭遇过一次的鬼面伎部队。nn很明显,这些敌人并不仅仅肉眼巡察,更使用了日本忍者最擅长的“嗅探”之术。走在前面的四人不时地俯身于地,用力抽动鼻子,发出沉闷的“咻咻”声。nn“只有一举格杀这十几人,才能掩盖行藏,免遭敌人大规模围剿。”我立刻做了这种判断。nn“你,诱饵。”我在静官小舞手背上写了三个字。nn她默默点头,然后收手。nn我深吸一口气,缓步向南,摸向院子的正门。nn如果静官小舞成为诱饵,鬼面伎部队就会从大洞进入,背向大道。那么,我从正门穿出,迂回至大洞,从背后掩杀进来,就能神不知鬼不晓地解决这些人。nn“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神挡杀神、佛挡了。”我在心底告诉自己。nn静官小舞与我的配合天衣无缝,当我摸近正门时,她突然咳嗽了几声,从影壁墙后面转出去,面对那土墙上的大洞。nn我毫不犹豫地出了大门,贴近墙角,向北观察。nn鬼面伎部队反应极快,十几人一起涌向大洞。nn我没有丝毫耽搁,飞扑过去,无声地抵达了落在队尾的敌人身后。nn那名敌人左手执刀,右手握枪,全神贯注地向前望着。nn“我是日本人。”静官小舞用日语说。nn借着她的声音掩盖,我拗住那敌人的左臂,向他喉咙上一抹,顺势夺刀,又削断了旁边一人的喉管。当两人无力倒地时,我又张开双臂,揽住两具沉甸甸的尸体,将他们放在一边。nn“你们的长官是谁?是长崎名山大佐吗?还是山田纯队长?”静官小舞转而用中文问。nn她是日本人,而且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自然吸引了全部敌人的注意力。nn“不是,我们不属于他们领导。你是谁?为什么半夜藏在这里?”有敌人用中文喝问。nn静官小舞一会儿使用日语,一会儿又使用中文,目的是打乱敌人的思维,进一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nn“我是来自富士山的奇术师,有重要情报向军部上级报告。”静官小舞回答。nn在这一轮问答中,我又杀了四人,那把短刀已经有了卷刃的钝感。nn“好,我们带你去。”有人说。nn我再杀一人,钝刀入肉时不够利索,那人拼命一挣,逃脱了我的掌控。我反手一刀,插入他的心脏,再猛推一掌,令他向前扑倒。nn敌人一乱,我抢了另一人的短刀,左抹右掠,连杀两人。nn“有奸细,开枪!”有人大叫。nn我距离那人稍远,来不及跃过去杀他,眼看就要坏事。nn静官小舞娇小的身体忽然曼妙地飞舞起来,穿花蝴蝶一样掠过敌人身边,然后那些凶神恶煞一样的敌人就像是秋天的高粱,沉重地跌入暗处。nn“好了。”静官小舞停止了舞蹈。nn这一轮搏杀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如果没有静官小舞帮忙,就真的麻烦了。nn我将敌人的尸体拖入墙后,然后跟着静官小舞下了地道。nn按理说,已经进入地道的人会在下面等候,但等我们下去,却一个人都没看见。nn“走,向西去。”静官小舞没有停下来思考,向西一指,带头前进。nn正如张全中所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前进方向是不会变的。nn我们甚至克制自己不去讨论那群人的下落,只是快步向前,穿行于潮湿阴暗的地道中。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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