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点没问题吧?”
龙凤哥看看回头和他说话的我:“哎哎哎,带头走夜路爬山的,得看路啊!夜路走多了…”
我打断了他:“去去去!去推你的粪球!这大半夜的在山路上说这些。”
龙凤哥嘿嘿一笑:“这、这也挺难啊!粪球在高处,我在低处。粪球老往下溜。”说话一不留神就给他赚入彀中了。这家伙,就这点最厉害,寥寥数语就找到要害点,所以在与人交往之中,尤其是和一些部门或者合作商合作的时候,往往有着一击即中的效果,而且对方还不会觉得难受。龙凤哥就只有一点不太好的是,没个正经。这种感觉总在我心里被盘算着、被权衡着,总希望能将他改造一下,等盘算和权衡之后,最后又自己告诉自己,如果龙凤哥这一点改造了的话,那就不是龙凤哥了,分分钟弊大于利。来了银海湾之后,我就一直在这种纠结的心态里徘徊。这种纠结的心态除了有个龙凤哥的男版之外,还有一个紫萱的女版。自己心情受到来自各种环境全方位的负能量攻击、难以平复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就是刘备,手握卧龙凤雏却不得天下的难受劲儿。我不知道龙凤哥和紫萱两人之间是否最终会有一掰,如果真的有,那么这一掰出现的时候,我的权威是否能受到这两人的尊重而最后不掰?
但愿是我想多了。如果现在这个凌晨时分,我们两人在山顶水库畅所欲言,能无缝接入这个话题就最好了。我既不是优柔寡断的刘备,也不会是坐看云起的孙权,为了引进外力抗曹而冷眼看着周瑜喊出“既生瑜何生亮”后吐血而亡,我就是我,林凡,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十不惑创业者。
这一年多来,不知道有多少次心里的情绪波动了,我甚至在想,如果真的有一天有人慧眼识珠,将我的创业经历搬上屏幕,到时会有多少人捧场呢?应该没有什么人感兴趣,现在的人感兴趣的武则天如何与诸葛亮在某个特定的场景里打起来。虽然我的情绪波动和一般人没什么分别,但是要在屏幕上一起感同身受,不在里面加一点煽情的元素甚至悲情的元素,还真的动摇不了开黑的信仰。
这段登山小径,熟悉得闭上眼睛都能安全的走上去。上到坝面,坝面是灰白色的,水库水面是银镜一般,树木是黝黑的剪影,石屋那边的突兀不平的大石头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有点儿发白。不远处,像座不入流的碉堡的张小飞小屋门外那棵大榕树下,慢慢的跑来两个小身影,声音低沉吭哧吭哧的那种,龙凤哥小声说:“乌头和白云来了。这大半夜的,也不吭声就静悄悄的跑过来的,一黑一白,妈的,像那个啥!”
我说:“你不吐象牙可以吐莲花呀!还一黑一白,我靠!姓阎的,你是宁愿那个王现在来找你,还是那个什么外传里的闫掌柜现在来找你?”
龙凤哥问:“现在,两个问题征求你意见!”还附带“嘿嘿”两声。
我就知道这家伙又开始了本性演绎了:“还征求?你怕是在打假球吧?”
龙凤哥小声说:“上来水库了,是不是找找张小飞啊?”
我摇摇头:“我心情不好找他干什么?这一刻他不是树洞,你是!就算怎么来说,他都是股东啊!我们的情绪波动,可以让他知道的就让谭知道,不能让他知道的就不要让他知道。某个角度来说,我们还是乙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