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可以隐匿气息,化作他们这鬼魅的样子,无脸鬼本来就是鬼,连伪装都不要,我们进去不会有什么事,实在不行,贫道我有的是方法逃脱,不用担心,”
他这么坚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要不,把左将带上吧,毕竟他对里面熟悉,”
左将在旁边猛点头,“嗯嗯,都城里面的一草一木,末将都熟悉无比,”
天清道长想了想,也没反对,但是一直在低头,给他叮嘱着,让他别鲁莽了,左将在旁边直点头,似乎能够再进一次戮国的都城,对他来说,宛若归家般,兴奋又激动,
随后,天清道长便带着他们离开了,
他们一走,屋子里就空旷了下来,而善儿从见了王都之后,整个人也不对劲了,小身板总是会不自觉的发抖,
我心疼的抱紧着他,“善儿,你这是在害怕吗,”
他好像在出神,没有听见,我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像是迷途的小鹿,他的手紧紧拽着我衣服,“娘亲,你不会离开善儿的,对不对,”
他拽的那样紧,眼神那样渴望,我心尖狠狠一颤,搂紧了他,“傻善儿,你是娘亲的心头肉,娘亲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他这才慢慢镇定了下来,在我的怀抱里,慢慢睡了过去,睡着时,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
我愣了愣,很清楚在善儿看见那都城的时候,肯定想起了什么,才会让他这么惊慌无助,
可是……他想起的又是什么痛苦的回忆呢,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很操,蛋,我细心的给他将被子盖好,便走出了房间,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发现戮焰王正站在屋顶上,望着王都的方向发呆,我抿了抿唇,从后面爬了上去,坐到了他旁边,
坐下来,我才发现,他手里还拽着那半枚玉珏,是他们戮国的行军令,见我坐下来,他回过了神,将我的头揽着靠在他肩膀上,然后我们俩就静静的望着那王都的方向,从村庄这里看,正好能隐约看到王都的一个角落,
在那个角落上,有一根白玉做的柱子,耸立的很高,因为隔着城墙,我也不知道那柱子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那柱子比城墙还高,冒出的头,恰巧露出了上面的雕刻,在那柱子的上空,似乎还飞着几只大鸟,因为隔得太远,看不太清,但我能肯定,戮焰王看的,就是这个柱子上的东西,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我斟酌了半天,还是轻声问了出来,戮焰王点头,表情很复杂,“此柱,为戮国的‘洗罪柱’,凡是被判以极刑的,都被会绑在这根柱子上,受天神责罚七七四十九天,若是未亡,则昭示罪责未惊上天,可以饶恕,而若亡故,则表示罪责不足以被洗,尸体会被凌迟,扔给秃鹫,”
我恍然,难怪在那
我恍然,想要说些什么,偏头就看见戮焰王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随后便没有再说,只说要自己静静,我识相得走开了,跳下房顶的识海,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在风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萧条落寞,
我以为他是在缅怀都城里的事物,缅怀三千多年前的事,结果等到后来一切发生时,我才反应过来,当时的他……是想起了曾经被绑在上面的自己……
……………………
善儿睡着了,戮焰王在发呆,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坐不安稳,索性就到了院子里,
我们暂住的这间屋子,是个豆腐铺,店主是个七旬的老人,这间屋子里,也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一只老驴,从我们进来后,她就一直在那磨豆腐,老驴推着磨盘,一圈又一圈,吭哧吭哧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费劲,但它从没停下来,
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去帮着磨了豆子,做豆腐的老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空洞的很奇怪,我疑惑的招了招手,发现她没有反应,这才注意到,她是个瞎子,
只是……作为鬼,难道也有瞎的吗,
她侧耳听了下,约莫是猜到我在帮她推磨,她冲我笑了下,“多谢姑娘好心,”
我笑着说没事,一边磨着,一边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天,慢慢暗了下来,直到黑夜降临,天清道长他们,依然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