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不见小艾,打她手机,还是关机。我有些发蒙,坐着发呆。
班主任的电话打进来。她态度很差,不满意我这么脱离班集体。我对这位年轻的女教师说,老师,对不起。我是不能去参加班级聚会。我有偏头痛,怕闹。
班主任刚参加工作,热情很高。班上的事情管理得面面俱到,并试图让所有学生接受她。我想她都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她。
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衣物。我答应奶奶元旦放假回家陪她老人家。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我再拿起手机给小艾打电话时,已经过了午夜12点。还是关机。
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强烈的撞门声,在巨大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同时我还听到小艾的喊开门声。我赶紧上前,刚拧开锁,小艾就夺门而入,迅速反身扣上门,大口大口喘粗气。我扶她进屋,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我没有问她晚上放弃比赛去了哪。我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知该从哪里入手照顾起如此受惊的她。
小艾推开水杯,看都没看我,只是说,喜乐,拿酒给我。我没动。她重复一遍话,我还是没动。她开始央求我,低声说道,喜乐,我不想说话,脑子好乱,你让我喝吧。我忽然想起那位22岁的叫“如夏”的陪酒女郎说的一句话,女人喝酒肯定是因为心里的苦太多了。于是,我拎出6瓶啤酒放在她跟前。
小艾用牙咬开瓶盖,喝的很急。微苦的琥珀色液体镇住了她急促的呼吸。她抓住我的手臂,表情很痛苦。
她开始说话。喜乐,我晚上跑去看他了。他果真回来陪我过圣诞节,多好呀,哈哈。
她喝了两口酒,继续说道,不过他还带回了个小美女,和我说那是他女朋友呢。我怎么可能相信。喜乐你说他多坏,居然当着我的面吻那女的。哈!
她仰头灌酒,倒的太急,呛得直咳嗽。我伸手轻拍她的背,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小艾一把抱住我,她手中的酒瓶重重砸在我腰上。
她哭着喊道,喜乐,怎么会这样嘛。我问他那时为什么和我上chuang,他只答了两个字。报复!这是怎么了呀?!我这么爱着他,却换来这种答案。他,他,呜``````
小艾情绪失控,又哭又笑的。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粗暴地夺下她手中的酒瓶,很凶地吼,你知道你现在有多难看!
我发现她的外套不见了,身上的衣服又脏又乱。我有些气愤,无从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看着语无伦次的,簌簌发抖的小艾,我哄她,乖小艾,我们洗澡去,把不干净的坏的都冲掉。小艾没有反抗,只是一直说,没用的,没用的。
温水滑过她的肌肤,停留在那些深红的伤口上小艾不停地颤栗着。我看到她的脸颊微肿了,脖子手臂上有大面积的淤青,胸部也有明显的抓痕。即使动作再轻柔,碰触的疼痛感还是让小艾浑身发抖。我不敢想象她之前受到怎样的袭击,我更不敢开口问她,我知道身体被侵犯最痛的是心。
小艾的泪水无声流淌,她说,喜乐,不能怪谁,是我不甘心。为什么没有可以保护的人。难道我就要一直这样一个人吗?
我说,小艾,自己照顾自己,我爸妈从小就这么教我。
小艾苦笑,她的目光不知停在哪,她问我,可是喜乐,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这问题犹如一把利刃,刺破我层层裹起的心。那些经过的人和事汹涌而出``````苏格。童贞。我一个人的18岁。回忆被揭开,发酵的疼痛肆意蔓延。我一直以为可以忘却过去,可以不在乎。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用浴巾包住小艾,低头帮她拭干身上的水。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伤痛。
我说,小艾,至少我现在明白,只要自己不想伤害自己,就没有人有机会伤害你。而且,是否在碰壁后,你考虑选择另一个出口。
小艾搬来我房间睡,说她怕。我习惯性地反锁了房门,也钻进被窝。小艾侧身紧紧抱住我,她说,我从前就这样和妹妹一起睡。如果我们就一直小小的不长大,该多好。虽然我们孪生,但她可比我好看乖巧多了。所以他会对她一见钟情。
小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酸酸的。我能理解这种无法避免的比较带来的无形但巨大的挫败感。我轻抚她的背,不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