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静自那日与牧晨分别之后,就在黄城客栈静候宗门回音,不料过了几日却无任何消息,不由心中暗自焦急。
这日练功已毕,吴语静瞧着眼前空荡的房间,却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无,一时百无聊赖,忽而脑中想起山谷中与牧晨朝夕相处的日子,不由得一阵心神恍惚,暗道这世间之事,只有曾经拥有,才能感悟失去的孤独。
吴语静生性恬淡静雅,下山之前,每日练功之余颇喜读书,她看书不求甚解,只享受宁静与安逸,牧晨也喜看书,倒与吴语静有些相似,或许正因如此,两人才觉分外投缘。
此际正当傍晚,吴语境一时心中烦闷,抬脚出了客栈,心中茫然却不知去哪,只是信步沿着官道而行,街上喧闹繁华好似与她无关,低头只顾走路,却浑然没发现身后正有人窥视。
“胡老大,那小娘子好像孤身一人……”
一身材高瘦的青年满脸痞气,对着身旁一鼠眼青年邪笑道。
那鼠眼青年贼笑一声,瞧着吴语静远去的背影露出贪婪之意,
“不急,我等跟上去瞧瞧,看上次那小子是否真已不在……”
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认得此二人,正是‘有凤来仪’楼与他有过冲突的三人之二,黄城万剑门弟子,平日仗势欺人,鱼肉百姓。那时三人对吴语静美貌心生觊觎,牧晨奋而出击,打得三人毫无还手之力,却不想吴语静出来闲逛,恰巧被二人发现。
吴语静脚下不停,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前面一座石桥横贯东西河岸,桥下水流湍急,正是那滠水河,原来不觉间已至滠水桥头,脑中忽而想起牧晨说过拐个娘子回家给父母瞧,倏尔展颜一笑,道,
“牧大哥,此时你在做些什么,是否会想起静儿?”
“想,当然想,如此美人怎能不想……”
吴语静吃了一惊,猛地回头,却见那鼠眼青年满脸邪笑,一双贼眼在其身上来回扫动,心中很是厌恶,转身欲走,却被那高瘦青年拦住去路。
“再不让路,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吴语静俏脸生寒,一双美眸冷冷逼视二人,厉声道。
二人心中一突,未料到如此恬静淡雅的美人,生起气来竟是让人生寒,脚下却并不让路,那鼠眼青年贼笑道,
“嘿嘿嘿……想不到美人生气起来也是如此好看。”
“呛!”
吴语静见二人不但未退,更是口出调戏之言,心中怒气陡升,猛地拔出佩剑,一剑横扫而出。
二人吃了一惊,猛地横移一步,险之又险避过一剑,孰料吴语静剑招不停,步步紧逼,剑法一展,尽是萧索绝情之意,正是无忧谷剑法绝学《绝情剑》。
吴语静天资奇高,无忧谷中只在大师兄之下,因而颇受宗门重视,只是对敌经验甚少,为求速战速决,出手便是《绝情剑》第六式‘独望天涯’,而后剑招一变转为第七式‘彼岸余生’,待到剑招未老,接着第八式‘花开彼岸’。
江湖中若论剑法,则属无极宗《无极十三剑》与沧海派《沧海云剑》为最,归元宗《归元剑法》与无忧谷《绝情剑》次之。
其实天下剑法殊途同归,初始时并无高低之分,《归元剑法》与《绝情剑》较之一流剑法并非差了许多,只是剑意难练,无忧谷《绝情剑》剑纲总决曾言:唯有绝情方能无忧,只是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岂能彻底绝情绝意,是以《绝情剑》虽有学全之人,剑意却是难以悟透,此消彼长之下,自然弱了一筹。
那二人从未见过如此狠厉决绝的剑法,一时只能护住周身要害,虽是二人左右夹击,却也渐渐落入下风。
那鼠眼青年心中焦急,未曾料到吴语静看似柔弱,剑法却是凌厉果决,一时不慎,右臂中了一剑,鲜血直流。
吴语静见那鼠眼青年中剑,心中并无半点波澜,手中长剑不停,使出第三式‘神女无心’一剑刺向对方肩颈穴。
那鼠眼青年见吴语静招招紧逼,只欲置他于死地,脸上陡的露出狠厉之色,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包药粉,猛地向吴语静撒去。
吴语静淬不及防下,连挥手护住面门,脚下横移一步猛地跃出战圈,如此一来,对方二人有了可趁之机,长剑一前一后,抵住吴语静秀颈与背后灵台穴。
“嘿嘿嘿……想不到你武功倒是不弱,可惜……”
鼠眼男长剑抵住吴语静雪白的秀颈,双眼在其酥胸四处扫动,贼笑道。
“卑鄙!”
吴语静冷哼一声,神色鄙夷,螓首轻扭,见那鼠眼男心中厌恶。
那鼠眼男见吴语静妙曼的身躯,白皙的脖颈,心中欲火难耐,忍不住伸手去摸吴语静俏脸,孰料一道破空声响起,恰好砸在伸出的手背。
“啊!”
鼠眼男痛呼一声,不想在这紧要关头被人打搅,抬眼扫向四周,却是并未发现可疑之人,不由厉声道,
“谁?“
只是任其双眼四下搜寻,却不知究竟谁人出手,一时心中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