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人送黑发人,惨啊!”
“你傻啊,这里头肯定还有事,哪是惨不惨的问题?!”
“唉,这位爷就很有见地,这里面确实有事儿!”
说书先生再次拍下惊堂木,将酒楼内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
“皇子接连惨死,陛下震怒之余也开始惊醒,分别从皇宫大内排出了无数高手,前往各地就封的皇子住处守护。”
“如此一来,皇子龙孙门的死伤,果然就停了下来。”
“但是紧接着,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了面前。”
“那就是杀害了这么多皇子的凶手,到底是谁?”
大雨倾盆而下,雨点砸在蓑衣上溅开水花,沉重无比。
王玉儿紧紧抱着食盒,满眼满耳都是雨声的喧哗。
终于,小姑娘回到了住处,可是河岸上除了一条空着的渔船和放置在地上的钓竿,师父刘羽的身影却始终不见。
去哪了?
王玉儿抱着仍自冒着热气的食盒,坐在雨声噼啪的船篷口发呆。
忽然,她神色一动,抬头从模糊的雨幕当中,隐约看到有一队人马正朝着这边疾驰。
“你别光喝茶呀,给咱们说说,到底凶手是谁?!”
“这位爷说笑了,这种连天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咱一个区区说书人怎会知晓?”
一片嘘声。
“不过,京都之中,却渐渐开始有一种说法喧嚣尘上。”
说书先生压低了嗓子,笑容邪异而玩味,好像是亲密之人的窃窃低语,不想传于外耳:
“有人传言,那个杀害皇子龙孙的凶手,是为了扫除登基继位的障碍!”
“也就是说,这场举朝震动的残害皇子案,其凶手也是诸多皇子中的一位!”
“这个消息真假不知,但就在前天,京都里头的那位已经下达了旨意。”
“诏令平阳,江平,西江等地,共计六位皇子进京。”
“圣旨上说,是君臣父子久不相见,特趁此危事诏令,入宫保护。”
“至于到底打了什么心思,路人皆知!”
雨街上,一声凄厉的马声长嘶响起,一声怒吼瞬间压过了漫天雨声。
“保护殿下!”
坐在渔船上的王玉儿,神色立刻就变了。
行走江湖,遇见麻烦千万不要头脑一热就出手。
这是师父刘羽,反复告诫过她的至理名言,而他本人则降之称为《苟江湖的一百零八条铁律》之一。
王玉儿当即打算退回船上,可谁知雨街那头,有个人扯着嗓子大喊:“前面有个船家,将殿下送过去,就能”
那人后面的话好像被雨水堵住,还没说完就没了声音。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茫茫大的雨声,和时不时响起的惨叫。
也算是见过一些场面的王玉儿,心中就此慌乱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放下了船帘。
倒不是害怕,而是面对这种情况,年幼的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解决。
是按师父说的那样置身事外?还是二话不说的拔剑而起?
一想到酒楼说书先生在讲起那些斩妖行善事迹时,王玉儿脸上的犹豫之色更重。
就在这时,船身猛然一阵摇晃,好像有什么重物上了船。
王玉儿犹豫的面色顿时变作冰冷,握着刘羽的雷击桃木剑,无声撤后一步,重心下放。
刺秦式。
这是连日来刘羽教授给她的绝技,也是王玉儿连日来苦读各种微言大义,认真学习做作业的罪恶源头。
时间仓促,而刺秦式其中所蕴含的精义也远远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尽数领会的,这么短的时间下来,尽管所学只有简单的形似,可对付一般高手也足够了。
下一刻,船门口的布帘被掀开,出乎王玉儿预料的是,来人对着船内剑拔弩张的王玉儿,仅仅是伸出了一只大手。
“把剑给我!”
是师父!·
王玉儿面色一喜,将木剑递出,人也跟着出来。
果然见到一身道袍的刘羽静立船头,周身气机环绕。
纵然大雨倾盆如注,也不能沾湿衣角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