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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1 / 1)

 巫峡的大江边,此时水平和、绵绵不绝,时闻晚籁声中,神秘幽静。格竹刚来到自己的竹筏边,就看见不远处也有一小船,船上纹绣刻着斑竹枝,船上竟然也生了两三枝斑竹。小船上有一对男女拥抱在一起,男的闭着眼睛,吹起了斑竹笛,吹道是:“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

女的则躺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哭哭啼啼,看上去十分悲戚。呢喃道:“郎君,好感人。我那个客人坐在我们身边,一同客游江湖该多好。”格竹似乎没有听见,仍然轻快地撑起自己的竹筏,沿着两岸滑行。忽然那一对男女撑着小船靠近了他许多,仍然是刚那般姿势,男的闭上眼睛吹他的笛子,一声不语,而女的则哭哭啼啼,唠唠叨叨。临近时,女的又娇滴滴地朝着格竹道:“郎君,我让这个客人坐在我们身边,一同客由江湖。”格竹悄悄看了一眼,那女的模样是奇艳,衣着暴露,穿着一条紫绿色的短裙子,一带围胸,坦肩露背。披散着如藻荇般的黑头发,腰肢如柳条般纤细。这个女子离他靠近时,始终含脉脉地盯着他,一点也不羞涩、避嫌。格竹没有多看,拿出背上的竹箫,恁自呜呜地吹奏,箫声幽咽,暗暗引发了一阵深沉的内力。忽然,那斑竹船上的男子突然停下了吹奏笛子,胸中运积了一股气,阻塞其中。女子惊叫道:“郎君,你怎么样呢?你还好吧?”随冷笑道:“原来我们的客人不识好歹啊。”不何时,三支细长的竹叶刀悄无声息地射向了陶格竹,却见离他一丈处却自然掉落,似乎显得射击手法力道不够,其实是敌不过那一支竹箫演奏时的内功。那女子甜甜笑道:“贵客,不留一会儿吗?你还没有问侬家字呢?其实我就是潇湘派的溪娥。”

这溪娥正是潇湘派的掌门人,潇湘派素来行动阴邪、手段秘密,深藏在洞庭潇湘一带,却在各处的河湖池沼出没,习惯用笛音去引诱拐骗来往行客,往往有内力不敌,或不习水性的江湖客人遭到他们的毒手。潇湘派的掌门溪娥,手下的男弟子生得俊秀,会用本派脉传承吹奏一种笛音,其声音中运有一股幽灵的内力。溪娥与这些男弟子虽然是师徒,却经性地在江湖中然谈爱,身份暧昧。这一派为正派武林中所不耻,因此在江湖中独来独往,没有与其他派有瓜葛。

溪娥心陶格竹内力深厚,绝不会潇湘派的笛音诱惑心神。又软语央道:“你既然对宗一无所兴趣,不如就让给我潇湘派当当吧。待到你哪天又来,侬家还你如何?”陶格竹仍然如未有听闻,不搭理,顾划自己的竹筏。溪娥心中气恼,却语气有几分埋怨,深深道:“哪有你这么不好歹的客人啊?你要么开口,侬家都能给你,要我的心都行。”忽然见格竹运气将竹箫对着眼前的江水一扫,一阵波浪向溪娥那小船袭来,溪娥难以避,顿时小船灌了一船江水,两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溪娥终于不软语硬磨,叫道:“纵使你内功了得,在水中未必是我的对手。宗还是让与我吧。”见忽然盾身水中,潜隐不见,又从不远处冒出向格竹抛出数千竹叶针,如毛毛细雨,格竹不敢怠慢,奋力激一阵水引作屏障,将竹针抵挡而去。溪娥不让他有机可趁,猛然从水中跃出,一刀砍来,行动如一条青鱼摇滚,毫不凝滞。格竹躲过这一招,趁机一剑,剑气逼人,却潜入水中,了个。

忽然又听见那斑竹船上的男子顿了衣衫,又吹奏起竹笛起来。此时声音呜呜咽咽,比初听见深沉了许多,显然其实运起了一股深沉幽晦的内功。原来这一向是潇湘派内功秘传的心法,笛音中潜藏着吹奏的内功,秘密传递在掌门的运功沉气之内,气脉勾连,可以使掌门战斗时精神抖擞,如源泉水。格竹连连刺了几招剑气,都潜在水中躲过,若是在岸边定会让三个合就见输赢。此时却在江中让纠缠了半天,来去有四十合不止,虽然溪娥也奈何不了他。

溪娥在水中潜伏了一阵子,借着男子笛音传奏的内功,暗暗运了一股深沉的气力,在水中搅荡起一阵漩涡出来。格竹见机也劈开一条水龙,欲破除的阵法。突然,见溪娥酝酿半天的漩涡突然自行消散了,笛音间歇,那斑竹船上的男子又冷不丁一阵水浪泼在身上。一袭白衣如雪,一剑霜寒,极迅疾地刺向陶格竹,格竹连忙变,脚踩太极图,猛然生发了自己一股高深的内功将此势化开来。这一剑实在飘逸,实在广博,与刚和溪娥的功夫相较全不在一个境界。格竹和溪娥都是一惊,猛然头看那白衣落脚处。仍然是白衣胜雪,后背绣刻着一幅天八卦太极图。见一个翩翩子,举无双停落在岸边,面容白皙、风姿绰约、神奕奕。那子轻轻了手中的长剑,向格竹抱拳道:“宗然了得。”身后随之来了两队身着白衣,绣刻八卦的男女,是从八卦样中可以看见宗派里的地级。这两队人站在他身后,各有一个领袖在前面坐在马上。子头对坐在马上的那个身着白衣,面容皎洁的女子笑道:“师姊,原来方的潇湘派中也有同师门关的呀。”

这女子是杨影怜,脸色轻红,是看着水中的溪娥和船上淋湿的那个吹笛男子。相较起来,岸边的一对白衣,郎女貌,如天仙下凡而水中的则全身湿漉漉的,是狼狈。溪娥似乎识到了这一幕,脸色羞惭,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个,心里是恼火:我今生还未有此时狼狈过。推着小船叫骂道:“哪里来的小白脸,竟然坏老娘的好事。今日宗比武,席是我与他的事,休来搅和。”谁这一句话说,在场诸人似如未闻,让在一旁极是不好。

格竹抱拳礼问道:“敢问阁下是?”白衣子插剑入鞘,相对而抱拳道:“宗派冥便是。”此时马上头领的男的下马对格竹行礼,道:“在下宗派副掌门怀麓。此宗比武在下有幸看过,然如我所是庐山派。”又道:“宗派向来与宗,贵派善。是当年我派大宗师与弘景上人另有一约,阁下或可记得,这便是宗派的小弟子,冥。”说罢,向格竹转身引介道。格竹无奈,苦笑一声:“前尘往事,又何必起。”怀麓恭谨道:“自师大宗师在时,就已承认庐山派为分庭抗礼的宗。十余年前的山中白云亭后,派武林无一不服,我宗派大师兄王人败在手下。今日绝非挑衅贵派,是弟子们愿还了宗师的心愿。还望宗赏脸。”此话说的客气至极,牵引了两派的前渊源,又不失身份,谈到今日比武一事中。这显然是宗派其看重的。潇湘派溪娥见自己在其中尴尬,本就狼狈不堪,到又绝非其中的对手。哪敢逗留,惹是生非,好悄悄划着斑竹船离去,临去时又大声骂道:“冥,可恶的小白脸。阻扰老娘拿下这宗之,今后休要让我在我的地盘上碰见。”

格竹笑道:“那便请吧。”握紧竹箫一条水浪激荡开来,向庄齐挥去。庄齐借力跳出,开御风剑法,身姿幻缈,一剑刺向格竹。忽然如在巫山比武一样,听见这剑风化作竹箫中的阵阵音,不绝如缕,是比和李故那时要悠长、扬许多。不到一杯茶的功夫,两人就在江中你来我往,飘洒在一起,都是身法轻盈,轻功高超。见一人踏一竹筏,一人踏一小船,一去一,一剑一箫。岸边能看见江心或有一团青衣白影,或是一卷浪风波,在分辨不出两人的孰是谁的身影。怀麓和杨影怜听见一曲箫声杳杳传来,融合着两人飘洒自如的内功,然而似乎是格竹在其中吹着一首乐曲,怀麓心中疑惑,道:“莫非当年庐山白云亭内大师兄王夕堂较之不过的正是这个人,不是弘景上人。”怀麓心中隐隐间不,却也能闻见江中笛音如缕,看见两人半入江风半入云。在遥遥山水处消失不见,如孤鸿野鹤,踏着竹筏、逆大江而行,消失在云山苍茫间。

宗派向来轻功缥缈,历以来为武林第一,庄齐熟谙宗派的精密心法,兼之天人境的那套御风剑法。因此有示自己功术,随开内功,飘洒而行,击水两岸。格竹不甘示弱,化引水,一跟风前行,不离其后。两人此起彼伏,转眼间却奔行了十余里,站在礁石口,相视一笑。格竹久未出行武林,使斗也未轻逢敌手,今日将遇良,心中欣喜。又在这水涧中斗了十合,庄齐笑道:“在跑十里如何?”说罢,又踏上小船,以剑划风,破浪前行。格竹也以箫作桨,奋力划起水波,奔驰远去。这一逆水行舟,沿溯阻绝,两岸尽是些险峻的崖石,水湍急,一般行客商船哪敢行就。庄齐、格竹不得不相继弃舟舍筏,硬是凭借内力行登上山崖水溅。终于行到虎跳崖时,两人始歇住。庄齐躺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望着礁石边坐定的格竹,招呼着微笑。格竹调侃道:“不过是步笑十步罢了。”庄齐听罢大笑,扔给他一袋上好的干粮,格竹大方地下了,拆开大口嚼起来。天色刚明,两人不靠近就睡倒在地上。到日上三竿,又各自运气盛的内力,一剑一箫,谁肯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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