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朱大寿所料,弓马娴熟的呼兰骑兵面对著数量庞大、布阵严谨的神龙战车,突然感到一种无力感。
不同於上次的战斗,这一次整整一个军的神龙战车犹如一条巨蛇,横梗在呼兰人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巨堑。战车前部挂列的两排犀利的刀枪,阻塞了呼兰铁骑前进的道路。长枪威胁著马上的战士、短兵器则刺向战马。
呼兰人赖以纵横天下的骑术,在这里没有了用武之地,还得承受躲在战车後面的弓箭手的袭击。同时由於这次战车的数量巨大,形成了两道完美的弧,使得在上次战役中绕到後方攻击步兵团的战术也无法凑效。而战车之间的空隙也被手持盾牌和刀枪的步兵所阻挠。
就这样,骑兵的机动、速度,以及由此产生的力量,在这些活动的堡垒面前一筹莫展。奇怪的现象诞生了,前方的勇士被这刀山枪海所阻挡住了,只能徒劳无功的砍杀著坚固的铜墙铁壁或者与战车之间守卫的风雨军战士表演兵刃地对撞。後方的骑士则只好在一边转马,有力无处使。风雨军在这样活动的“城墙”後面,以逸待劳,密集的弓箭再次射向拥挤的呼兰军。
呼兰人以往依仗骑兵迅如风、猛如虎的进攻,打乱敌人阵形,随後纵横突破,撕裂敌军、分割消灭,最终千里追杀、扩大战果的战术模式,一下子全都用不上了。
能够取得如此有利的战果,也是所有风雨军将领们始料未及的。
不过哥舒行文也不是好惹的人,他迅速做出了反应。大批燃烧的箭矢越过神龙战车射向风雨军,众多战士身上著了火。
与此同时,久战之後,风雨军缺乏训练、协调不一的弱点也显现出来了。毕竟这些战车刚刚投入到战场上,使用战车的士兵大多数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实战(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经历了锦州渡河之战而幸存下来)。
由於负责填补神龙战车之间空隙的士兵受到了呼兰骑兵弓箭的打击,终於这条长堑出现了漏洞,许多骑术精湛的呼兰人乘机跃过了战车;由於每辆战车分别是由四名士兵负责推动、一人负责站在车上了望指挥和使用巨弩、二十人分别为盾牌手、弓箭手、刀枪手负责保卫的。所以在这个时候由於失去了战车掩护,而周围本应该保护推车手的刀枪手、盾牌手、弓箭手在外围呼兰骑兵弓箭的压力下又没有及时掩护,这些推车手纷纷成了呼兰人屠杀的对象。基於生命安全的考虑,推车手们开始自发行动了。於是第一道车阵被弃守,第二道车阵也因此变得歪歪斜斜,造成了更多的呼兰骑兵冲了进来。
战刀在挥动,鲜血在飞溅。
乱了阵脚的风雨军成了呼兰人的猎物。
野战无敌的呼兰骑兵从而又恢复了以往的雄风。
朱大寿虽然及时将每个团的所保留的一千人的预备队全部押了上去,但是这一万人的军队也只是勉强稳住了阵脚,避免整个军团的崩溃。
整个神龙车阵眼看就要被彻底击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响箭冲上了云霄,秋里部署在呼兰军後方的疑兵开始了行动,铁蹄阵阵,尘土飞扬,使得呼兰军有些犹豫,哥舒行文暂时放缓了进攻的节奏,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致命的猛攻。由於担心梅文俊可能的突袭,大批的呼兰骑兵没有跟进,而是滞留在看上去已经瓦解的神龙战车阵前方。事实证明这是灾难性的决定。
乘这个机会,百里锡的第二梯队补了上来。
大约五万碧蛇军、三万赤狮军排著整齐的队列,压了上来,抵挡住冲破神龙战车的呼兰骑兵。
百里锡挺枪跃马,大声喝道:“将士们,我们的後面是滔滔大河,我们的前面是野蛮敌军,是做一个圣龙的勇士献身沙场,让後人敬仰;还是做一个懦夫淹死於河中,被万世唾弃,决定权就在你们的手中!”
说著,当先冲了过去。
银枪在舞动,战马在嘶鸣。
很快,白色的战袍变成了血红,唯有那红缨在半空飘扬,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杀的呼兰人胆战心惊,却更把圣龙男儿的勇气激发了起来。
“誓死杀敌!”
没有退路的战士,在指挥官的激励下,发出了同仇敌忾的吼声。
质朴的农家子弟拿起了武器,向敌人猛扑而去。
借助这个空挡,朱大寿也迅速调整了自己的部队。在杀了几个惊慌失措的士兵之後,整个军队因为友军的无畏和自己刚才的那种慌乱与怯懦而羞惭不已。盾牌手、刀枪手再次负起了保卫推车手的责任,推车手也坚定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将自己的背部放心的交给了自己的战友。弓箭手们则调整了位置,向远处的敌人发起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