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的风雨终于开始理智的对待目前的处境了。
其实刚才自己所下达的命令一点都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各路兵马相距的位置太远了,命令到达之时,恐怕早就大局已定了。而且各部驻扎原地,只不过给人以逐个击破的良机,只会增添不必要的损失。
能够力挽狂澜的只有自己的这一支军队了,现在是两选其一,如果侥幸押对了,正好救援到被攻击的部队,就有可能乘机歼灭敌军主力;如果押错了,至少还可以保全剩余的两支部队,有了再玩一把的本钱。
如此想著的风雨缓缓的步出帅帐,看著满天的繁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身边的金岑道:“金岑,你饱读诗书、熟知史略,在你看来一方统帅最重要的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品质?”
“属下以为应该是长于谋略、知人善用也!”
风雨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这是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果敢决断,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更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这样说著的风雨,与其是在对金岑说话,不如说是在试图说服自己,只见他剑眉一扬,果决的说道:“传我令下去,陈良、朱大寿各部均向我靠拢;洛信率部立刻东进,但必须派出大批侦骑,随时要注意皇甫家族的动向;耶律明雄率部进驻黎县听令;我军前军做后军,后军变前军,立即向北开拔,与陈良部会师。”
“是!”强忍住心头的不解,金岑立即按令行事,虽然他非常困惑,但是却真实地感受到了风雨说这番话时,那种果断和自信,与刚才的犹豫不决简直是判若两人,这才是真正的名将风范!
风雨自己也感觉到一扫刚才的烦闷,重新找回了那种指挥千军万马、笑看天地苍穹的豪情和自负了。
虽然目前他依然无法判断敌人到底会进攻哪一处,甚或是否整个事情都是他杞人忧天,对手根本就没有能力抓住这一次用兵的破绽。但是作为一员名将,风雨很谨慎的运用了料敌以宽的原则,只能够假设最坏的情况:皇甫家族参战。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再加上自己的一万兵力前去援救,也是杯水车薪,说不定一下子就赔上了两万人马。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朱大寿部。虽然这十分残忍,但是用兵打仗就必须有所持,亦有所弃!如果这也舍不得,那也丢不得的话,最终只能是全部完蛋。
利用牺牲朱大寿部迎来的宝贵时间,迅速集中兵力,既然这一仗输了,那就在下一仗中让敌人加倍的偿还!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的告慰牺牲的战士,使他们的牺牲物有所值。
从另一方面讲,如果情况不是这么糟,梅文俊没有出兵的话,面对这已经闻名天下的神龙战车,敌人多半不敢选择朱大寿,即使选择了,一时半会之间也很难吃掉他;自己前去和陈良会合,最好的情况是解救了三军之中最弱的陈良之难,同时抓住了敌人的主力,一举歼灭;差一点的情况,则也是兵力集中起来,不再有被逐个击破的危险,同时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前去解救装备有神龙战车、擅长开阔地带防守的朱大寿部。
说起来很讽刺,风雨之所以还抱著皇甫家族不会参战的一线希望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不相信以梅文俊的为人会做这样的事情。梅文俊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军人,但也仅止于一个出色的军人,作为一个军人,他英勇善战,体贴士卒,为人高尚,一诺千金,在千军万马之间,他可以驰骋自如,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他可以用兵如神。但是像他这样的军人,是不可能去玩权术的阴谋与诡计的,任飘零实在无法相信身为皇甫家族第一线的军事指挥官的他,会如此不择手段的勾结盗匪、偷袭友军。
即使是皇甫家族,虽然风雨绝对相信以皇甫嵩的为人,完全有可能做得出勾结盗匪的事情,但是也坚信皇甫嵩真要这样做的话,事先不会不考虑到由此而带来的巨大政治风险。
这是因为虽然“盗!者诛,盗国者诸侯”,豪强和盗匪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的差别,但是既然一个身为盗匪,一个身为诸侯,两者在意识上还是有距离的。侯门显贵有著一种病态的自负和孤芳自赏,如果自认为高贵的贵族居然和盗匪勾结的消息一旦传出,那么这家伙的政治前途也就完蛋了,即使自认为胆大妄为的风雨,也不太敢这么做让人授之以柄,风雨不相信一向老谋深算的皇甫嵩敢如此的冒天下之大不韪。
毕竟已经成功的向风雨下毒的皇甫嵩,如此做法虽然对他有利,但绝非必要,所冒的风险和所得的利益差距太大,皇甫嵩的选择应该不会如此的鼠目寸光。
作出了抉择的风雨军,立即准备迅速向陈良部靠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