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麦坚人真的是半步不让?”如果说,今日的帝国宰相府,已经取代昔日圣龙宫廷内的养心殿,成为整个帝国权力运转……
的中枢,那麽帝国宰相府的书房,便无疑是这个中枢中的中枢。
便在这书房内,风雨来回踱著脚步,颇为不满地望著白己的表兄,风雨军军师云济。
“麦坚人自恃船坚炮利,的确十分傲慢无理!不过属下以为,麦坚国内不乏主和派,西南半岛的意外,多半还是他们舰队将领的个人行动!”云济偷窥著风雨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又怎样?明摆著的事实却是,麦坚人连表面上的台阶也不肯给本相,若不对麦坚采取行动,帝国的尊严何在?”风雨的愤怒,让他变得就彷佛一头好战的雄狮。
尽管在这之前,麦坚人便已经开始著手,组建了反圣龙的包围网,并在圣龙帝国的四周到处点燃战火,但毕竟只是怂恿其他国家和圣龙交战,风雨也正好因此迥避了马上和这个海上强国正面交锋的麻烦。
然而,当停泊在西南半岛海面上的麦坚舰队,炮声响起的那一刻,事情便变得十分不同,即便身居圣龙第一人之位的风雨,也不得不在长远的战略利益,和义愤填膺的部下之间,小心地寻找平衡点。
“可是:…可是收回那些港口,只怕关系太过重大了:…”眼见讽雨似乎倾向於战争,云济顿时紧张了起来。
“哼,若是本相如今有一直强大的舰队,便是打倒麦坚又有何妨?更何况收回原本就是帝国的港口?”
幸好,风雨虽然愤怒但是不失理智的话,让云济多少又放下心来了。
“不过,便这样不声不响地咽下这口气,不但大臣们不答应,而且还会让麦坚人以为咱们帝国软弱可欺,这可不成!”
迅即,风雨转折的内容,又让云济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宰相的意思:…”志忑中,云济试探著风雨的心意。
“传令下去,让云济的蓝鲸军即刻出海北上,入驻登州!”风雨冷冷地下令道。
“这未免太冒险了吧?”云济不由皱眉。
当日张仲坚席卷齐鲁,麦坚人乘火打劫,几乎囊括了齐鲁所有的港口,唯有先一步被呼兰人抢占的登州例外。
但是,就这麽将帝国水师调遣过去,实在近乎於主动挑衅。
何况,蓝鲸军一旦北上,那麽失去了水师保护的江南、和第一次出海航行这麽长距离的蓝鲸军,都将面临著安宇水师突袭的危险。
“我会让公孙飞扬在齐鲁、令狐智在江南进入一级战斗戒备,如果你对麦坚的判断正确,想必他们不实旦刻对蓝鲸军发动攻击!至於安宇人,如果云笑天连这些安宇人都对付不了,那麽这支蓝鲸军,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风雨的话语冰冷,而且不容抗拒。
“是!”云笑天明白,风雨显然做好了给予麦坚人一次反击的决心。
果然州随即便听见风雨再次下令道:“让蒙璇加大对西南半岛的攻击力度,收复交趾王都之後,准备进军暹罗,扫荡一切敢於和帝国作对的敌人!”“看来,这一次麦坚人在圣龙沿海,势必会首尾难顾了!”沉默半晌,云济方才缓缓的说道乱。
他领会了风雨的意图,那便是既要在北边,对麦坚人造成帝国将不惜与之决裂,也要收回港口的印象,同时又要在西南半岛,利用强大的军队扫荡麦坚人的盟国,牵制他们的兵力。
这就如同一条双头的巨蛇,帝国强大的步骑兵力,和广阔的纵深腹地,确保了双头蛇腹部的安全,而那两个吐著毒蕊的脑袋,究竟哪一个发动主攻,哪一个佯攻,甚至两个方向都全力一击,就完全取决於帝国宰相根据形势的决断了。
“怎麽,军师以为这样做不妥吗?”懒懒地伸了一个腰,风雨却很满意自己做出的决定。
“不敢!”云济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只是如此一来,我军的兵力势必会被牵制在西南半岛,和齐鲁、江南,无法如宰相原本设计的那样,给予呼兰人全力一击,”相反,今年若真的有空前的大旱,和寒流相继而来,只怕呼兰人为了粮食,反而会发动对圣龙的攻击!“”军师多虑了!“风雨胸有成竹地笑了一笑:”我自有妙计对付呼兰人…“”宰相,夫人回来了!“正当风雨准备说下去的时候,却见一名近卫军军官在门外禀告道。
“想不到中慧回来得倒是很快!”风雨一愣。
当日他看到了西南半岛的战报之後,立刻意识到这将关系帝国和麦坚之间的和战,因此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夜马不停蹄地返回圣京,坐镇全局,甚至连妻子李中慧也来不及带上。
原本也有让李中慧和李逸如姐弟多聚一聚,让这些年陪伴著自己操劳国事、家事的妻子,好好欣赏一下高唐的风光之意,却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回来不过半天,妻子便已经紧跟著回来了。
想到这里,风雨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了云济。
这几年,新风云世家除了在政略上,受到以无忧谷为首的保守派们的攻击,在人事等各方面,也和李氏家族闹得不可开交,即便如今,西南半岛上出现了麦坚人插手的意外,圣京瓦报也依旧全力以赴的,继续抨击着高阳。
而李中慧返回,不仅会让两个派系继续相互指责和攻击,而且更会因为同时返回的李逸如,引发新一轮人事酊属的纷争。
可惜,被关往的风雨军军师,却正在眼观鼻,鼻观心,脸上犹如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少爷,您若还不返回圣京的话,只怕夫人她…”正当李中慧赶回宰相府的时候,原本和她同行的李逸如,却正独自慢悠悠地,晃荡在圣京城的郊外。
对此暗自焦急不安的,却是跟随著赤狮军统领左右的随从李忠。
“急什麽?”李逸如淡然一笑,不去理会驾驭马车的部下——自从听了姐姐对当前朝政的评述之後,李逸如便觉得,暂时抽身事外为好,因此随便找了一个藉口,连同妻子塔丝郡主和同行的辛娜,一起丢给了姐姐李中慧,自己便只带著李忠一人,乘坐一辆马车,游山玩水去了。
李中慧自然明白族弟的想;想到眼下朝政的错综复杂,也没有拦阻,只是约定了三日之期。
却没有想到,李逸如晃晃悠悠的一路行来,由於走错方向,竟然白白多耽搁了两天,前任印月总督倒是没怎麽样,负责带路的李忠,却心中七上八下,想到宰相夫人李中慧一旦狠辣起来的手腕,便不由连死的心都有了。
因此,眼见李逸如漫不经心的样子,李忠的声音里面已经带著哭腔了。
“没用的狗东西!”李逸如在马车上不由笑骂了一声。
的职位,完全取决於风雨,自己争也茫然。
“吁——”
正说笑间,确见架车的李中喝了一声,突然将马车止住。
“怎麽回事?”
李逸如不由微微皱眉问道。
“少爷,前面听说有一个什麽郡主在狩猎,封住了道路!”李忠愤愤地回答道。
“哪来的郡主?在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胆敢封堵道路?”李逸如大感惊愕,当下便撩开车帘,却发觉正有十多个布衣百姓徘徊在马车左右。
“这位公子,前方有很多人马,您还是回转吧甲。”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好心地劝道。
“老人家,难道您不知道宰相有令,无论官府还是豪绅,又妄自扰乱百姓生计者,百姓均可以去官府上告?”李逸如颇为不满地,注视著前方尘烟飞扬的所在。
“哎,公子说笑了!所谓官官相护,天下哪有我等百姓说理的地方?”老人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道。
“老爹说得可不尽然!至少,若是无忧谷主主持的凉州,或者在秋帅的幽州,断不会出这等事情!”未等李逸如说话,却见旁边的一个大汉接口道。
“这位壮士怎麽说?”李逸如瞥了一眼大汉,不由好奇地询问道。
“这还不明显?”那大汉略略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觉得李逸如主仆还算顺眼,当下打开了话匣:“那凉州乃是宰相起家的地方,当地的豪门个个心悸马家的下场,还有哪个敢横行枉法?至於那些官员,多半出自无忧谷主的门下,原本都是不容於权臣的清流,又受血衣卫的监督和无忧谷主的嘱至于秋帅的幽州,更是简单,当年幽州沦陷,全仗那宰相的法令,血性的男儿纷纷皆杆而起,终成了燎原之势赶走了呼兰人,剩下的百姓家家户户,哪个没参加果战争,那些原本当地的豪绅,凡是勾结果呼兰人的,早就给一刀两段给解决了剩下的也没几个赶在这些追随秋帅征战过的的汉子面前撒野!
哼哼,若是谁敢妄图仗势欺人,就算没有秋帅的军队严惩,也得当心著,晚上被仇家给摸黑割了脑袋!“”竟有此事!。“李逸如不由摇头笑了笑,心中却暗暗惊异。
凉州乃是风雨的根本之地,当年风雨军进入凉州,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努力和当地的豪门拉进关系,这才有了拓跋家族的效力,但是另一方面,对於胆敢挑衅风雨军的,诸如马家等豪门,却是毫不留情地镇压。
再加上凉夏诸州曾被呼兰人占领,当地豪门的根基,远没有中原的来得雄厚,风雨初掌凉州,更是极为注意选拔清廉的官员,因此保持了十分廉洁的吏治倒也罢了,幽州出现这般情况,却是大大出乎李逸如的意料。
如果真如大汉所说,幽州的情况便十分复杂。
一方面是那些豪门力量大为削弱,的确给幽州的治政带来了方便,但是另一方面,根据宰相令,在民间熊熊燃烧起来的烈火,直到如今都显然没有完全平息,秋里执掌幽州以来,竟然乱默许和纵容了民间的好勇斗狠,尽管可以避免那些豪强卷土重来瓜分土地,但是另一方面,却也让幽州变得难以控制,隐藏著令人不安的动荡。
正思绪间,却听见李忠好奇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如今宰相亲自坐镇的京城,却不如这两个行省?”这话倒也正是李逸如想要知道的。
尽管天子脚下,正是天下豪门最为集中的所在,各地的官员士绅,只要有些权势的,无不想在这里安置一些产业,而当朝的官员在这里,也是多如牛毛,这就造成了圣京城四周十分复杂的情形,让地方的府尹轻易不敢插手,以免得罪了什麽重要的人物,平白危及到自己顶上的钨砂。
但是另一方面,风雨还是十分注重史治的,他和原本京城的王公贵族也没有太大关联,自从他执政以来,还正愁找不到什么借口,大大消弱这些名门望族呢。
何况,还有一个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评论的圣京瓦报在这里,难道还真有人敢这般嚣张?
“宰相虽然英明,却整日操心国家社稷,哪里管得了这麽许多?这些人,多半是和军师的新风云世家有瓜葛,圣京瓦报一般自然不会和自己人过不去,而这些年轻人虽然玩闹得很凶,但每一次,都能够留下不少钱财来赔偿咱们,也没有什麽太大的过错,再加上他们的身分十分尊贵,自然不会有什麽官员,为了这般小事闹腾起来。
“而咱们百姓,纵然感觉被他们扰乱了生活,但是因此可以得到一些补偿,也就只好忍忍‘过去了!”那白发苍苍的老头苦笑著摇头道。
“是啊,这般小毛孩,多半是宰相大人和那些将军们的亲眷,看在宰相大人为国为民的功德上,再加上他们也闹得不是非常过分,咱们自然也就不想和他们一般计较,免得闹腾起来,咱们吃亏了倒是小事,若惹得宰相为难,可就不好了!”大汉瓮声瓮气地补充道,神色间也没了刚才那般气愤,相反满是一种对这些年轻人的无可奈何,还有对於风雨的崇敬。
“李忠,咱们过去瞧瞧!”李逸如默然半晌,终於下令道。
“少爷!”李忠不由有些犹豫,临行前李中慧曾经嘱咐过他,一路照料好李逸如,莫要招惹是非,因此眼见李逸如,竟要在即将进入圣京城之前,得罪这些权贵子弟,便十分担忧。
“过去!”李逸如的话却是不容抗拒。
此刻,年轻的赤狮军统领心中,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务必要阻止这些年轻贵族这般扰民的玩闹,只为了刚才这些百姓话语中,对於风雨质朴无华却真真切切的崇敬。
开真无聊啊!“眼望着前面被下人们堆积如山的杂物,风声颇感有些无趣,用雪白的谦谦玉手,掩注自己的的小嘴唇,打了个哈欠击退张仲坚之後、兄长风雪便不知去向,而另一位兄长风雨,则成了整个圣龙帝国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於是成为整个帝国实际上公主的风馨,从此被一大群全副武装的战士,和身世显赫的年轻贵族们所包围。
对此,风馨倒也习惯,毕竟在麦坚,她便是风云世家出了名的美人,一直受到家族的保护,和名门望族青年的追求,只不过如今的规模更大一些罢了。
但是,让风馨感到没劲的是,风雨这位兄长自从坐稳帝国宰相之位後,对自己的看管突然、严厉了起来,魏廖那个整天阴沉著脸、好像家一畏死了人的混蛋,更是因此秉承风雨的意志,派遣麾下的血衣卫,一天到晚地跟随著自己,甚至还不许自己离开京城。
而那些一个个花言巧语的贵公子,则纷纷出於政治目的靠拢风馨,什麽事情都是抢著出手,更让风馨失去了当日离开麦坚,周游圣龙帝国的快感。
“郡主若是累了,不如去醉仙楼吧!”眼见风馨无精打采的样子,一旁的苏杜不由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