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坡,三面环山,一面开口,地势险要。其北面山坡虽然平缓,但有徐盛大军守把,难以攻入,东面虽险却有小路可通。眼下司马懿大军将陆逊重重包围,若要救陆逊,若从正东面冲入,破开敌阵,虽然困难,但我为生力之军,救出陆逊还是有一定把握的。程武指着前面的丘陵道,他正要展开地图,实施计划,却被曹肇一把拦住。
曹肇一见吴军,早就红了眼睛:救出陆逊?我为什么要救出陆逊?我来是杀吴狗的!司马懿、孙虑,孙韶、丁奉,他们谁在我就杀谁!好像只有司马懿在,不过司马懿统领中军,与陆逊激战,我们一时杀他不得。不过,徐盛部眼下所处位置稍偏,我们还是能给他以一些伤亡的。这样?那好,我们就先拿徐盛祭刀,回头再在杀司马懿!曹肇军队没有走东面小路,而是直接向徐盛位于北侧的部队下了手。
曹肇的意气用事减少了人马可能的伤亡,因为司马懿早就在东面山口排下了阵势,谁从那里攻入,只有死路一条。
杀!
一声怒喝,突然出现的曹肇部就向着徐盛下了手。徐盛没有想到曹肇部的突然攻击,他被安排在北面,是防止万一陆逊逃出,进行阻截的,这种安排徐盛很满意。虽然说陆逊不肯归顺陛下,那么他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但想起几十年来两人的交情,徐盛不由心中有些不忍,为了大局,他不能不配合司马懿对付陆逊。但因为这段感情。他还是希望自己手中可以不染鲜血,起码不要染上陆逊的血。
曹肇部的突然杀出大出徐盛的意料之外,吴军虽然占了地形优势,却完全没有防备,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曹肇部都是曹魏百死余生遗留下来的精锐之部,又兼着因为青州大疫之事。早对东吴恨入骨髓,此一番出军,根本就不在意出生,根本就不在意出生,猛冲猛打。张虎,乐綝两翼齐飞,如两刀尖刀插入吴军营中,当真是当者披靡,无人能阻。一时间,徐盛只疑当年张文远八百敌十万的历史又再重演。
徐盛立于山头,望着脚下重重叠叠而来的人军。那些人马虽然已经改旗易帜,打出了季汉地旗号。但他还是清楚认得,那是原属曹魏的部队。果然,陆逊与曹魏旧部有所勾结,他们并没有诚心归顺陛下,自己几乎也被陆逊给骗了,结果季汉一退。他的真面目立时现出。
徐盛眼见情势危急,只恐敌军当真从自己这里打出一道缺口,一时也略有此慌乱,当下登高而呼,下令道:前军向两翼后退,弓箭手掩护,中军突出,枪兵破敌!正此时。对方一员小将,蜂腰猿臂,长身立玉,纵马而来。于百步之外抬手就是一箭。这一箭如雷轰电掣,破风而来,徐盛连躲避的念头都未曾升起,就正中胸前的护心宝镜上,护心镜当场破裂,震得徐盛几欲吐血。两军齐声高呼,早有卫士上前护住徐盛。徐盛怒吼一声,又复立定。大喝道:我没有事。全军听我号令,有我无敌!一时间全军大呼,吴军士气复震。那小将被团团围住,再来不及放箭。可他将一杆长枪舞动只如风车相似,拨挑盖打,周围吴兵如稻草般被挑飞在地。徐盛只看得冷汗淋漓,适才那一箭,若是稍偏一点,自己这征战一生的大将,就不明不白地死于此处了。这样的高手,就算是甘宁、太史慈复生也不过如此,在东吴,更无一人能做成此事。
他大声吼道:来将通名!只听那将叫道:我乃大魏宗氏曹肇是也!紧接着,又三人叫道:我乃大魏将领张虎是也!乐綝是也!程武是也!徐盛又喝道:你等来此何干?曹肇高举高呼:报仇!一时间,三军齐呼,报仇之声惊天动地,让人耳朵轰鸣。随着报仇之声,每个人都象是复仇的魔鬼一样,不要性命的向吴军冲来。
已经五天了,双方这一杖,打得漫长而惨烈,完全超过了徐盛的预期。陆逊被包围住,居然还能支持,还能顶住司马懿的攻击。
或许,这种实力才是陆逊该有的。
可是,伯言兄,正因为你的强大和坚持,却在不断的消耗着我东吴的精锐啊!眼下曹魏残部已经来了,季汉又会什么时候到!
但是,又能如何,难道自己要陆逊放弃防守,把全军地性命交到司马懿手中么?或许,这真是一个办法。
一连五天了,这五天里,司马懿紧盯着陆逊的大纛,组织精锐人马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杀死陆逊,这是他唯一的念头,这念头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就算是在洛阳败于孔明之手后,司马懿也没有这样伤心绝望过。
为追陆逊,他逼得好多士兵在行军途中累死,为了捉陆逊,他将全部骑兵集中起来绕到陆逊的前面进行伏击,为了擒陆逊,他不惜派出司马昭亲自带队击杀了陆逊手下大将钟离牧!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只有杀了陆逊,司马懿才能消心中怒气。
自己地长子死了,自己梦中的王朝也就亡了,那就,就让陆逊和整个东吴为自己的梦想来陪葬好了!
司马懿站在高高的帅台上,亲自挥动着领旗,指挥调动着全军。好像剥丝抽茧一样,一层层的消磨着陆逊的人马。
你陆逊不是善于用兵么,你陆逊不就善于布阵么,你陆逊不是从来没有漏洞么?那么,我就生生用人挤出一个漏洞来。我用白骨来填,用尸体来垫,也要剪去你的爪牙,砍去你的手脚。劈开你地身躯,直捣你的脏腹!把你从万马军出捉出来!
鲜血横流,死尸狼藉,但司马懿根本连看都不看。他只关心结果。他派出的督战队把作战不力的部队砍了一层又一层,没有人再敢放水偷懒。
杀!
填平沟渠推倒营寨挑开盾阵击散伏兵,用伤口来换伤口。用人头来换人头,用生命来换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