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自梅的目光越发地惊讶,但很快又透出几分恍然和赞赏,认可,陈元鹰便笑道:“不过,这是一个大工程,得配合着渠图一点一点地来,只怕是要到夏季,才能完全做到了。”
朱自梅顿时神色一松,而后欣然地点头:“王爷想得周全,微臣会与刘大人那边好好沟通。只要沟渠能够顺利挖成,想约束这些村民们大小便,还是很容易的。”
……
等陈元鹰一行人回到了胡家别院,将这沟渠旁择地建公用茅房的事一提,正在仔细研究如何修改渠图的吴风书马上欣然赞成:“王爷英明,这确实是个极好的主意!微臣也觉得,龙州乡下时常看到那些秽物,着实让我辈读书之人不便落足。”
“那你们就好生研究一下如何加进去,三天时间可够?”陈元鹰期待地问。
毕竟这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更改,而且是四人分工合作来进行,工作量并不是很大。
孙志浩略一计算,痛快地应下:“应该够了!”
陈元鹰再看向朱自梅:“这等压实土地的生铁扁石需要用粗麻绳绑起来,再由人力抬压砸地,故还请大人通知州衙发布公告,王府将收购大量六米长的粗麻绳,可以稍稍长一些,但不能短。一根粗麻绳的具体定价,可由大人与州衙协商后确定,一应的粗麻原料来源也由大人来想办法,总之,本王只希望,待到大坝动土,生铁扁石送到时,有足够的粗麻绳可用!”
一旁的孙志浩目光微闪:“其实,可以发动村民家里的妇幼来编制这种粗麻绳,多少能够她们补贴些家用。”
陈元鹰朝他笑笑:“这,就有赖诸位大人和朱大人与州衙之间的沟通了!本王只负责提方法!”
不远处的吴风书这时便呆呆地道:“微臣记得,从州衙往沼泽之处行三十余里后,西边有不少野生麻地,当地的农户就是靠收割麻草来编织粗麻衣的……。”
这货真是活的地图!
孙志浩立刻振奋地附合:“对,微臣也隐约有这印象。”
他期待地看向朱自梅:“或许朱大人可以与州衙那边说一说,我们让农户们就地取材,编好粗麻绳后送来州衙。”
“不!”朱自梅睿智地摇头:“收购粗麻绳一事,当由王府出面!”
“可!”陈元鹰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区区麻绳钱而已,本王出得起!”
朱自梅笑了起来:“微臣这就向州衙那边行文!”
于是,一日后,陈元鹰带成众侍卫们出了州衙,在龙州郊外纵马奔跑了二十余里地之后,就见到不少又黑又老瘦,年约四旬左右的男村民们,佝偻着腰,从某个遥远的山头,费力地背着一捆捆粗麻秆,踩着破烂的草鞋走来,再又纷纷走向旁边的田垅上,散开。
陈元鹰眨眨眼,勒住踏雪的缰绳,示意大家停下来,再让武成前去打听。
不多时,武成驭马策回,眼中有笑意:“这些都是本地的农户,青壮们在田里耕种,他们这些体衰的老人则砍麻回家,让家中的妇人们一起来搓粗麻绳。他们说是里正早上就来传令,由州衙发下的文书,王府大力收购粗麻绳,一条七米长的粗麻绳可挣四文钱,就是十只手臂连在一起的长度。”
“等搓完了一捆,他们就会交由里正,一手交货一手拿钱。这些粗麻绳,会由里正统一安排送到州衙,不用他们操心,还可以省下时间多搓麻。”
陈元鹰先是微微点头,认可了这种由里正统一收购的方式,但随即便有些疑惑地问:“这一捆,能搓出多少根?”
武成嘿嘿一笑:“搓得稍细一些,就能多搓点,这一捆能搓出六根左右来。而他们平时卖一担柴,近一百石的重量,也不过20文钱。搓这个也不太费时常,勤快一点的,一天能搓好几根,能赚十几文钱,他们都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