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惊呼的还有皇甫嫣,眼见着刑风双掌已经印上了黑色轿子的轿帘,却忽然看到刑风脸色剧变,整个身子如一只扬翅的黑鹰急急停住,双脚在那轿子上狠狠一踏,箭一般得倒飞开来。就在刑风身形倒飞的一刹那,他面前的黑色轿帘轻轻一动,一道金色剑气紧贴着他的鼻尖射出,剑气不止,从刑风眼前划过,直取空与赤松子纠缠的暮雨和艳无双两人。艳无双见机得快,娇喝一声躲闪开来,不过还是被那剑气割落了半片衣角。相比之下,暮雨就没这么好运,正在操控暮雨针的右臂被那金色剑气刺,顿时瘫软下来,鲜血直流。那凌厉的剑气侵入体内,惊得他急忙闪身退开,躲至一旁运功调息起来。
刑风死死盯着那顶恢复了平静的黑轿,许久才吐出一句:“好剑法。”
“你也不差。”简云枫淡笑着回道,不过他的声音明显刻意压制过,变得和原来有些不同。刚才正是张羽颜的忽然出现,才让他彻底解开心郁结,冲破了那最后一层玄关。
“你我相识一场,想不到今日真的就要生死相向,实乃我之不愿。”刑风轻叹道。
“洞庭一叙,识君风骨,放眼天下,也难有人能相及。可惜逆天而行,终究不妥,若是你能回头,你我缘分依旧未尽。”简云枫知道刑风方才那一掌看似威猛,却并没有置自己于死地,而是将大部分掌力放在了轿子上,他的目的只是想将自己生擒。
刑风却坦然笑道:“洞庭一晤,我便猜到有今日。你乃人杰,我亦不甘为梵天牛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师傅的处境你也已经知晓,若要我在那里孤苦终老,我宁可选择拼死一搏,就算落得灰飞烟灭也无有遗憾。只是可惜,我生平唯一值得结交之人,却要和我针锋相对,世间因缘,实非人力所能左右。”
简云枫又道:“既然非人力能够左右,你又为何助纣为虐,行这不仁不义之事?”
“哈哈,这天下何来仁义,天地本就不仁,万物徒做刍狗。况且我也非助纣为虐,我只是顺着我自己的路在走,这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那人也只不过与我一般,在这浩劫之争一线生机罢了。”刑风仰天笑道。
简云枫许久不语,轿只是传来一声沉沉叹息。看书阁*
刑风将天罗伞握在手,缓缓提起,伞尖遥指简云枫,面色一肃说道:“来吧,今日你神功已成,你我也该有此一战。便让我看看,我当日有没有看走眼。”
那黑色轿子终于缓缓升起,悬浮在刑风面前,动手前,简云枫忽然传音给蒋问说道:“我之身份,切不可让羽颜知晓。”
蒋问听了大惑不解,这张羽颜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么?为何今日见了却又不肯相认?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而张羽颜看到面前这个戴着熟悉面具的黑衣男子站在原地发愣,出言问道:“你,你是何人?”
蒋问一惊,旋即冷冷回道:“我是何人与你何干?”
张羽颜眉头微拧,蒋问身上的阴沉气息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现在她却不能发作,只能继续耐着性子问道:“你……你的面具是从何而来?”
蒋问不答,只是抬头看着空的那顶黑色轿子。
张羽颜心大急,正好看到了蒋问边上的皇甫嫣,眼神光一闪,上前一把拉住皇甫嫣道:“皇甫姑娘,你一定知道对不对,你一定知道,云枫他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云枫他在哪里?”
皇甫嫣心凄苦,她万万没想到张羽颜原来还活着,心那本就虚幻的梦想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可是当她看到张羽颜脸上那焦急痛苦的表情,她便知道对方心所想,自己何曾又不是如此呢。那种咫尺天涯的感觉,(11)痛不欲生。她不忍再看,却也说不出口,只是抬头看了看空那顶黑色轿子,眼神迷茫而又失落。
张羽颜何等聪明,皇甫嫣的一个眼神,她便读懂了所有,可是她现在却无暇多顾她人感受,只盼着能与昔日情郎见面。当她在云雾峰醒来后听了缘神尼说简云枫去了不周山之后,她足足哭了三天三夜,死海之滨,不周之山,那里是一个有去无回的绝地!若不是了缘神尼用大乘佛法将她心执念锁住,恐怕她悲痛之下也追随简云枫往死海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