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断言这是个团队，是因为冥照这个言灵的领域能够覆盖到使用者周围，同时包住3-5人并不成问题。</p>
“唯一的疑点，在于他们是怎么突破热力检测的，温度可无法用视觉来欺骗。”汉高不解。</p>
“冬，他们的团队里还有人有这个言灵。”昂热迅速回答。</p>
“序列号3的言灵·冬？”汉高的眼睛微微睁大。</p>
“它的效果是让使用者的体征下降到冬眠状态，但如果使用者技巧高超的话，是能够让整个团队都享有这种效果的。”昂热的目光锁定在屏幕上。</p>
到底是从卡塞尔出来的屠龙专家，一眼识破这种言灵组合不在话下。</p>
“冥照与冬结合，这是混血种犯罪集团的标配，它能骗过这世界上大多数安检程序，就好比许多组织都需要一位“天演”充当钱袋子角色，也需要一位“先知”或“梦境花园”充当领袖。”</p>
“现在犯罪手段已经清楚了，接下来的问题关键就是，这个犯罪团伙到底是如何得知七宗罪藏在这里的。”汉高说。</p>
他接着说：“你把怠惰偷偷交给我的时候，是用一个保险箱装好的，我亲自监督保险箱运往金库，没人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七宗罪的武器。”</p>
“我这边也没走漏风声，EVA都不知道，只有副校长略知一二，但他走漏风声的概率等于零。”</p>
“除了你我之外，没人知道七宗罪的下落，对吗？”汉高直视着昂热的眼睛，低声发问。</p>
“是的，我和你之中，肯定有一个人出卖了情报。”昂热点头。</p>
寒冰般的气息环绕着二人透出，每个音节都像冰锥落地。</p>
年轻人不由自主地后退，总觉得下一刻就能看到昂热拔刀，汉高拔枪的画面，时间再度到转回一百多年前。</p>
“开个玩笑，你和我心中其实都有答案了，对么？”汉高摇摇头。</p>
“是啊，来这里的第一时间我就在怀疑是那个答案，现在看来，它被证实了。”昂热说。</p>
“总之，你们这次又遇上了棘手的敌人了呀，昂热，虽然2012年过去了，但其实真正的世界末日并没有消失，反而还越来越近了，对吗？”汉高深沉地凝视对方。</p>
“是啊，种种迹象表明，龙王们正在依次复活，古龙集体复苏的时期并未过去，反而进入到了高潮......据可靠消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仅隔两年便再度苏醒，海洋与水之王疑似苏醒，我有预感，在我的生命油灯耗尽之前，我能见到真正的诸神之黄昏。”</p>
“昂热，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可以结盟。”</p>
结盟，这个词年轻人们纷纷胆寒不已。</p>
上一次在昂热面前提这个词的年轻人，今生都患上了与理发有关的ptsd。</p>
而此刻，他们的家主，居然主动把这个词提了出来。</p>
“结盟？”昂热微妙地眯起了眼。</p>
“第二次世界大战打断了我们的结盟进程，因为战争给我们带来了太多好处，让我们都产生了无所不能的错觉。”汉高挺起了腰肢，仿佛某种力量正在把他拉回年轻时代。</p>
昂热叹气：“是啊，你们在二战中获得了惊人的财富，时至今日，你都是北美地区的影子总统，我们也获得了最先进的武器。”</p>
汉高说：“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很快，我们发现原来对于混血种来说，人类世界的美元不过是张纸，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在龙骨里，在炼金术里，而你们也发现科技并非无所不能，很多时候依旧要靠强大的血统与冷兵器解决问题，我们都错了。”</p>
昂热摇头：“错的只是你们，我们并没有错，正如马克沁机枪的问世立刻让蒙古族变成了能歌善舞的民族，机关枪、迫击炮、水银汞弹、战斗机的出现也把龙族从宗教拽到了现实，我们曾经要付出数条人命才能杀死的巨龙，如今只需要一点伤口。”</p>
“可你依旧有许多不得不面对的难题，比如校董会内部，还有元老会......无所不能的克格勃能精确地抓到藏在民间与社会上的害虫，可当真正的敌人在克里姆林宫时，他们又该如何大显神通呢？”</p>
汉高从年轻人的手中接过了一瓶威士忌，注满了两个高脚酒杯，他甩开拐杖，握着两杯酒缓缓向昂热走来。</p>
“虽然我们同样只是为了利益而角逐最终的舞台，但我们几乎不掌握任何秘密，因此也就更没有野心，换句话说，如果你与我们合作，你才是那个占据主导地位的人。”</p>
汉高举起酒杯，轻轻一饮，将另一杯酒遥遥递向昂热。</p>
他接着说：“早在公元三世纪时，君士坦丁一世就看到了罗马内部的腐朽与衰败，于是将都城迁到遥远的东方，为罗马打造了第二颗心脏，也正是因为这个举措，罗马才能再活1000年。”</p>
四下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等待昂热的答复。</p>
“抱歉，汉高警长，你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方面做的不错，可惜，找错对象了。”昂热笑着转身，从头至尾他的表情没动半分。</p>
“我不是克格勃，我也不是君士坦丁一世。”</p>
“那你是谁？”</p>
“奥尼达斯一世，或者是苏格拉底，总之是某种视死如归的人物。”昂热整理了下衣领，步入电梯。</p>
“区区只是想捞点好处，可是无法在这场游戏里活太久的，也就自然不配成为我的盟友。”临走前他说。</p>
电梯一层接一层的上升，一群人在金库里仰望着那层层跳动的数字，听着那逐渐远去的声音。</p>
汉高重新杵回了拐杖：“走吧，孩子们，都跟你们说了好多遍，如果不抱着粉身碎骨的信念，可是很容易在昂热这里碰一鼻子灰的，你们上次用华尔街商人的逻辑对付他得到了热情的理发款待，难道这次换做历史演讲家就行得通了吗？”</p>
几名年轻人面面相觑，露出惭愧的表情。</p>
是他们几个写好了台词，希望汉高能在昂热面前将这些台词表现出来，看看能不能以此拉拢他。</p>
他们已经不敢在昂热面前亲自演讲了，必须得借助德高望重的汉高家主才行。</p>
汉高答应帮他们，但条件是你们这群年轻人以后得安分些。</p>
这像是一场对赌，如果汉高真的把昂热说动了，那么年轻人就得势，反之汉高的地位则进一步巩固，进一步德高望重。</p>
“家主，问个与结盟这事无关的话题。”一名稍有威望的年轻人上前。</p>
“你是想问，那个从我们这里盗走怠惰的人，是谁吗？”汉高看出来了对方的想法。</p>
“没错，是的，您和昂热都不可能透露怠惰的坐标，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能找到它？”年轻人问。</p>
“与其说是找到，不如说是感应。”汉高摇头。</p>
“七宗罪是青铜与火之王的最高炼金成就，但康斯坦丁与诺顿都陨落了，那么可能性只有一种了。”汉高顿了顿。</p>
“窃取暴怒与怠惰的是青铜与火一系的龙类，而且它们的血统应该很强，强到天生能感应到七宗罪的位置！”</p>
“这！”年轻人一耸，也就是说，昨晚入侵他们这里的，是一条纯血龙？</p>
从未上过屠龙战场的在座诸位，顿觉后怕不已。</p>
“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次代种龙王，姑且可以这么称呼。”汉高盖棺定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