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战的规则依然简单粗暴,捉对抽签,一直打到再无敌手为止。
但输上一把,就得赔一千遗玉,如果赢了院战,又打输了府战,不光会失去所有遗玉,还可能丢掉性命。
所以不是每个院战获胜的学子都愿意参加府战。
至少兰素不想,他还劝阻过祝槃,可惜那家伙听说度殷报名了之后,也非得去打府战,还用激将法激他。
说什么君子当有所为,不畏艰险云云,当真是脑子坏了!
最强的金院一共出了十六人,火院九人,土院六人,木院六人,水院最可怜,才三人。
也就是说,排到其他四院的概率极高,哪怕勉强能拿下第一把胜利,别院的人也会拼尽全力给他造成伤势,卡脖子让他打不了第二场。
这还没提其他四院的人战斗方式也有所不同,哪有天天跟自己练手的同窗方便针对。
他要做君子,又不是当傻子!
直到兰素被以萧湖意为首的六人围起来,戳着他脸告诉他,滚去打府战。
兰素才脸色铁青地报了名,准备上场就认输。
府战之日眨眼就到。
和兰素一副赔钱要命的模样不同,祝槃神情凝重,时不时偷瞄身旁一眼,似乎想从度殷脸上找出一丝紧张或者恐惧。
可惜他什么也没看见,这个小他三年的兄弟把眼睛睁得像猫儿一样圆,黑色瞳仁就像深不见底的漩涡,倒映出来的是那方巨大的武场,一个人也入不了他的眼。
为什么祝涅能如此平静……金院所有人的传承度都在他们之上了,即使是其他三院,总共也才四个人传承未突破第二门槛。
而且院战胜出的学子,要么是传承度力压众人,要么就是位列【灾】之上,甚至兼而有之。
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
祝槃怀着满心疑惑,上前抽取了一根竹签。
上面写着,十。
祝槃下意识转头去看那人,他手里大大方方地捏着竹签空白的一端,露出前面猩红的“三”字。
旁边刚抽完签的兰素抽搐似的抖了一下,只见他的竹签上写着,一。
三人回到武场边上的看台,大夫子看见他们手里的签数,抚须不语。
而后面的萧湖意忍不住笑出声,“好运道啊,兰素,你要是输了,罚玉算我的,赢了就归你。”
“真大方!”林雪丹娇声道,“狐狸哥哥,等轮到我的时候,你也帮人家赔一下呗。”
萧湖意看她一眼,指着远处的院墙道,“你看见那堵墙了没?”
“看见了,怎么啦?”
“有没有觉得上面缺点什么?”
“缺什么……”
“没门呀!”
“……”
这两个不正经的家伙还在打闹,武场边已经有人在四角放上用来镇压灵源的神像,做裁的夫子也开始上前,兰素的胸腔里砰砰直跳。
裁判夫子是两人,分主副,主裁是金位大夫子曜兵,副裁是土位大夫子曜石。
曜兵梅曲崖抬手一拍,两根写着一字的竹签同时亮起,很快被金德灵源同化成两根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东西。
兰素望着手里发光的“要命签”,硬着头皮走上前。
数百学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第一对上场的敌手,顿时让他感到压力倍增。
君子要脸啊,就算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要是能让对面的手下留情就好了……
他将签子投进面前的铜箱里,对手正好也做出相同的动作。
来人是火院学子,左肩披着一块赤绸,看向兰素的眼神显得杀气腾腾,丢下签子后一言不发,径直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兰素憋了一肚子委婉求饶的话全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能脑袋发麻地站到那人对面。
“第一场,水院兰素,对战,火院詹立晏。”梅曲崖环视众人,“开始。”
兰素立即抱拳行礼,试图表明自己的态度,“詹兄武艺高强,兰某自愧不如,只望能够切磋一二……”
然而詹立晏浑然不搭理他,拳头一挥,便是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兰素心中虽惊,但也有所准备,他双臂肤色发青泛蓝,渗出一层腻滑的粘液,詹立晏的拳头打来瞬间就被滑开,火德灵源的灼热感也被抵消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