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绍明不一样啊,这小子就是大清朝的曹操!好家伙,俩提督,一个副都统,说砍就砍了,连根朝廷招呼一声都懒得打……这叫什么?拥兵自重!要不尽早收拾了他,藩镇之祸近在眼前呐。。您还要调他进京……保不齐,他就学了王莽,到时候就得亡了这大清朝!”
光绪直挺挺地跪着,只是垂首不语。
李莲英小心地走了过去,伏在其耳边,小声道:“皇上,太后也是气你办错的事儿,赶紧赔个不是……日后老佛爷还得荣养,这天下,还不是皇上的?”
光绪此时不知从哪儿来了勇气,猛地抬起了头,吓得李莲英向后小跳了一步。“亲爸爸,咱们再败不得了哇!大清二百年的威望。再败下去,就失落无遗,洋鬼子可是实实在在曾经灭人国的……这一败,输给了小日本,回头洋鬼子可都要上门了哇!”
‘啪’的一声脆响,一具上好的白玉杯,在光绪脚边摔得粉碎。
再看慈禧,整个鞋拔子脸已经成了酱紫色:“混账!我看你这皇帝是不想当了!”
话音刚落,已经惊得光绪瘫坐在了地上,整张脸上布满了恐惧与无助……
紫禁城东华门外。。
一顶绿呢马车高速飞驰而来,车把式连连抽着鞭子,拉车的两匹河曲马,不住地希律律嘶鸣着,嘴里头喷着白气。隐隐地,还能从车厢里传来催促声:“快点儿……再快点!回头老爷加你月俸。”
马车甫一到东华门外,还没等立定,帘子一挑,岁数已经不小的翁同龢一下子就跳了下来。一众大内侍卫看得直愣神,天知道这位翁大中堂怎么有这么利索的身手,保不齐以前就练过。
就在这帮大内侍卫胡思乱想的光景,翁同龢已经抢步小跑了过来,递了牌子,焦急道:“快,去禀报皇上,就说我老翁有要紧事求见。”
领头的蓝翎侍卫赔着笑脸:“翁中堂,对不住,已经宫禁了……您还是别让我们弟兄为难,要不,您明儿再来?”
“宫禁了?”翁同龢心里头咯噔一声,这才什么时辰,天刚擦黑没多久,怎么就宫禁了?保不齐,人家已经动手了!
老翁心里头焦急,一摸袖子,掏出一打银票,也没数,直接塞到那侍卫手里头:“阿尔萨兰……借一步说话。。我就问句准话,这宫禁……是不是老佛爷下的令?”
阿尔萨兰就是那侍卫的名字,掂量着手里的银票,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三五千两,脸上,却写满了为难。不为别的,眼下正是帝党走背字儿的时候,天知道自己会不会受牵连。为这么点儿银子丢了小命,不值当。
翁同龢彻底急了:“阿尔萨兰,你别忘了,要不是皇上提拔,你现在还跟那帮子破落户给人家赶车呢。到了这会儿,连个消息都不敢透露么?”
阿尔萨兰一狠心,随即揣起了银子,小声道:“回中堂,李莲英大总管亲自下的令……眼下老佛爷正在东暖阁跟皇上说话儿……一时半会儿没什么事儿。”
核实了猜测,翁同龢已经浑身无力。晚了,什么都晚了!战不战的,已经无关紧要,现在的问题是,连皇上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踉跄着身子,又上了马车。
赶车的车把式连忙问道:“中堂,咱们还去哪儿?”
“回家……等死。”一句大喘气的话,说出来显得无尽的悲凉。
车把式也不说话,掉了车头,往回就走。
走出去没多远,就突然从巷子里冒出一个人影,横在了马车之前。
“中堂?翁中堂?我是小德子啊,你可得给皇上做主啊!”
翁同龢挑开帘子一瞧,就见马车之前,光绪的贴身小太监小德子,正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德公公?你怎么出来了?”
这会儿,小德子也顾不得尊卑了,一下子跳上马车,二话不说从背后解下一个小包袱,舒展开来,里面露出一件黄马褂。褂子上头,布满了蘸着鲜血写成了血书。
“衣带诏!”这个字眼儿顿时就涌上了翁同龢的脑门子,随之而来是澎湃的激动。一把抢了过来,反复地看着。良久,压低了声音,有些嘶哑的干笑便响了起来。笑得有些渗人。
好半天,收了恐怖的笑声,翁同龢再收神,已经是红光满面:“犹有可为……犹有可为啊!圣上,老臣必不负皇上!”
一八九四年十一月二十九,就在近二十个营头的淮军轰隆隆地开进北京的时候,翁同龢得了光绪的血书,随即连夜差人,送往辽南。
整个甲午战争,整个远东局势,在这一刻骤然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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