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小花的爹张富贵张老头背着手满意的看了看马迁安打回的一垛柴禾,走入屋里,冲小花娘使了个眼色后,晚饭正式开始。
马迁安的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什么好听说什么,哄得老两口和张小花高兴的不得了。
“这孩子,这孩子,今儿个出息了,咋这么会说话呢。”张大娘不停的唠叨。
“那个,楞子啊,看到你今天卖力干活的份上,大爷我也高兴,你跟我唠唠,今后啥打算呐?”张富贵用筷头点点马迁安,笑眯眯地问道。
“啥打算?”马迁安楞了一下,随即灵机一动,“那啥,俺琢磨,俺这一身力气,老窝在这个小村子里也没啥出息,俺想上县里找个活干干,也好多挣点钱孝敬您老人家不是?”
“那敢情好,不过,这兵荒马乱的,你可别挣不来钱再把命搭进去,你去年不是跟人家跑崴子,到了一分钱都没挣到,还差点没命,你都忘了?”
张大娘不干了,说道:“老头子,瞎说什么,我看这孩子命大,十来个人不就他一个囫囵个回来了吗,其他人都还生死不知呢,对吧?”
去年,跑过崴子?这可是个新情况,马迁安还不知道这副躯体的原主人还干过这个事,得琢磨琢磨,利用一下这个信息。
“楞子哥,俺不想让你去,多险啊。”张小花舍不得马迁安走。刚刚现马迁安的好,还没热乎够呢,这就要走,真舍不得。
张富贵嫌张小花黏糊样,冲张小花扬了一下巴掌,“大姑娘家家的,多嘴八蛇的,一边去。”
马迁安冲着大家伙一笑,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大把钞票,洒在炕上,“大爷,大娘,俺跑崴子挣钱了,本来呢我想办彩礼呢,今个正好就说一说吧。”
那钱是杨靖宇给他的,一共132元零5角,刚才回家时他偷偷查过了。马迁安不知道这个满洲币值多少东西,一股脑拿了出来。
在两老震惊的目光中,张小花飞快的查了一遍,“一百三十二块,哎呀,楞子哥财了!”
“死妮子,快放下,那是你楞子哥的。”张大娘也乐得合不拢嘴,好大一笔钱哦。
“大爷,俺挣得多不多?”马迁安意识到这笔钱不少,想问一下究竟值多少。
张富贵乐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不少,不少,能买三头壮牛,大爷我还真看走眼了,你不错不错。”
三头壮牛,马迁安飞快的心算了一下,大概值后世的人民币一万元左右。真不少,杨司令够意思,咱先不冲革命理想,就冲钱,俺也得对得起你不是?
“行,小子长本事了,就冲你能挣这么多钱,小花给你我放心,我不拦着你,你要去县里就去吧,反正这里离县城也不远。”张富贵开了口,认可了马大楞子有本事。
“县里你有熟人吗?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可别犯倔,不行赶紧回来,啊?”张大娘心疼马迁安,为他担着心。
“行,俺有熟人,也是跑买卖的,可不一定总在县城里。”马迁安给老两口打预防针,心想,我这一走,可没年月回来,指不定到哪呢,您二老可别老上县里找我。
张富贵一高兴,立马吩咐老伴,“他娘,把我过年剩的老酒拿出来,今天高兴,俺们爷俩喝两杯。”
“看把你啧儿的,小花,去拿酒。”张大娘笑眯眯的看着马迁安,自己不想动,指使张小花干活。
张小花清脆的答应一声,欢天喜地的就要下炕。马迁安拦住他,说:“小花,拿几块钱到杂货铺再买点酒,俺带上,明天就走。”
马迁安想起杨靖宇现在还在冰天雪地里,心里不得劲,明天带上两瓶酒给将军去去寒。
张小花求援似的看着张富贵,满眼祈望,一看就是舍不得让马迁安明天就走。
张富贵吧嗒一下嘴,没吱声,他没法挽留,这男人说话就得一口唾沫一口钉,话都说出来了,你能拦住吗?再者说了,拦着他干什么?早晚都得走。
“快溜的,磨蹭啥?多买点!”张富贵一瞪眼。
张小花不情愿的扭身过来,只拿了一元钱。
马迁安大奇,一元钱能买多少酒?赶紧张罗着把一张五元票子塞到张小花手里。张富贵见了,说道:“这孩子,刚说你能干,花钱可不能大手大脚的,一块钱能买五斤好酒呢,你还想买多少啊?不兴这么败家的,你爹要是活着,还不得心疼死?”
啊?这满洲币购买力这么强劲?没想到。
等张小花嘟着嘴走了,马迁安才收回眼光,郑重其事的把炕上的钱推给张富贵,“大爷,我拿十元钱,剩下的都给您留着打个酒喝吧。”
张富贵双手摇的像风车一样,说道:“这孩子,这孩子,说什么疯话,你挣得钱,当然得你拿着,我要算怎么回事儿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