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冰冷机械声缭绕耳畔，漆黑转变微亮，白曜看见眼前多了一个，不，是半个植物花纹金边的沙漏。</p>
一颗颗金色沙粒以匀速缓慢滴落。</p>
三秒之后，这没有底部的半个沙漏淡化消失。</p>
这是哪儿？我在做什么？我……穿越了？人生三大疑惑如鲠在喉。</p>
白曜绞尽脑汁回想这里的事情，精神有些絮乱，似乎某种神秘力量在竭力遏制他想起过往的经历。</p>
疼痛持续刺激脑海，他微皱眉头，打算一鼓作气挺直腰杆坐起，可某种桎梏牢牢束缚了行动。</p>
艰难挣扎两下，他大概明白自己是被金属物质锁住了手脚和脖子。</p>
斜视左侧，那是一张冷灰色铁桌，七八本书册凌乱摆放，最为悚然的是除了书册之外，还有大量染血手术器具。</p>
铁桌旁，破碎镜子沾染血污，刺鼻血腥味和浓烈药水味弥漫空间。</p>
研究所？手术室……白曜心绪不宁，有种岌岌可危的感觉。</p>
哒哒哒，一位中年男人来到手术床边，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胸前有着003编号。</p>
“准备，开始肢体切割。”</p>
听见肢体切割四个字，白曜呼吸停滞，瞳孔骤然缩小，盯着移动到头顶的一台机器。</p>
特殊药剂导致他浑身没有直觉，难以控制肢体，只能拼尽全力一声吼道，“等等！你们要做什么！”</p>
“停。”编号003的中年男人眉毛一挑，侧目机械人，“怎么回事？药效不是应该让032陷入昏睡吗，为何醒来了？”</p>
机器人双眼泛起红光，对准白曜进行扫描，“心率升高，神经波动过快，初步判断，药剂失效，032体内产生了某种抗体，建议重新注射，加大药量。”</p>
032？是在指我？</p>
白曜心情沉重，莫名其妙就来到怪诞的地方，还要面临肢体切割，换成是谁都无法冷静下来。</p>
中年男人拿起托盘内的针管，缓慢靠近手术床上的少年。</p>
“你要给我注射什么？”白曜直勾勾盯着近在咫尺的针管。</p>
这句话反而让003愕然，“这只是普通麻醉药剂，你一个毕业于22号城市第五区联邦外科医学院的高材生应该看得出来，别乱动，我很快就帮你进行机械义肢改造。”</p>
机械义肢改造！</p>
透过刺眼光线，白曜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中年男人的双手是机械组成的义肢，金属质感特别强烈，活动时，还能听见机械声音，但这不算什么，最骇人听闻的是，对方左眼眶里，有一只闪着微红光亮的机械眼睛，整个眼眶一直延伸到脖子处，都是金属机械。</p>
机械眼睛和机械手臂看起来格外精细，有那么一瞬间，白曜觉得这人在通过机械眼睛解析自己，极其压抑。</p>
平静、平静……他称呼我032，还说我是联邦外科医学院的高材生，那我应该算是自己人，可为什么要改造我！</p>
还没等白曜过多思索，手臂传来疼痛，针尖刺入了血管内。</p>
忽然间，头顶响起一阵蜂鸣警报声，“请所有服刑人员待在原地。”</p>
“005127，请停止反抗，”广播响起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警告，请停止反抗。”</p>
中年男人愣住，抽出针管，转身看向机器人，“监狱堡垒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p>
“囚犯005127在监狱那边闹事，已被强行控制，002组长要求你对这位新来的囚犯进行试验改造。”机器人回答道。</p>
霎时，透过玻璃窗户，白曜看见合金门打开，四个机械狱警押送着身穿蓝白条纹囚服的少年走入，空中盘旋有两架无人机。</p>
少年挣扎着，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这是哪？你们要做什么？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爸是云城圣堂科技公司的董事长，你们要多少钱，我爸都会给你们，放了我……”</p>
然而，少年的哭喊只是徒劳，研究所的人员有条不紊工作，没谁关注，最多也就斜视一眼，那眼神，不像在看人，像在看小白鼠。</p>
机械狱警解开白曜的铁扣束缚，将囚犯少年按在手术床上，齿轮转动，少年的手脚和脖子就被锁住，强人锁男。</p>
中年男人003表情不变，用机械义肢钳住少年手臂，麻醉药剂注入，娓娓述说，“新来的，好好看，好好学，以后你就是我的助手，我们任务繁重。”</p>
新来的？</p>
劫后余生的白曜不敢多说话，担忧说多了暴露身份，只是轻轻颔首。</p>
这里对他而言属于完全的未知。</p>
趁此期间，他好好审视了一下自己，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手臂衣袖被划破。</p>
身体还处于麻痹状态，白曜目光偏移，通过破碎镜子隐约能看清样貌，发型、眼睛、肤色、身高……</p>
这就是他的身体，这就是他自己。</p>
穿越到这里后，原先的衣服不见了，但即便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可认出是自己并不难。</p>
他透过玻璃窗户，看见多个透明办公室，蓝屏投影尤为醒目，这硕大空间，宛如一个秘密研究所，各种超高科技设备齐全。</p>
研究所人员不多，统一白大褂戴着口罩，胸前有编号，身体全被改造过。</p>
机枪、机器人、研究所、无人机、机械义肢，一连串词汇在白曜脑海复读。</p>
“机械世界？未来科技？高端文明？”</p>
信息量有限，白曜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但这一切无疑不在表明，这里是另一个世界！</p>
云叶音也不隐瞒，坦然讲述，“昨晚来了两个新人，我调查了一下，一个叫陈泽，苏氏财团收养的孤儿，这人倒是没什么，从小到大的经历一查就清楚，问题是那个白曜，太干净太异常了。”</p>
“所以你怀疑他图谋不轨？”林知巳随口一问。</p>
“嗯，他属于白氏嫡系。他的资料显示他是22号城市的一名高三毕业生，父母早年因病逝世，前几天抢劫银行被抓，判刑66年，后来白氏集团出面，想办法为他减轻了罪行，最终被判，为22号魔方服务33年。”云叶音饶有兴致地陈述道。</p>
靠着书架研究了半天，白曜勉强弄懂，这就是一个通讯阅读器，可以用来联系其他研究所人员，以及查阅资料，当然了，能查阅到的都是毫无价值的资料，重要信息根本不显示。</p>
以他新人的身份，没有联网的权限。</p>
他站着一看就是两个多小时，哪怕能查阅的资料有限，可对于一无所知的白曜来讲，也显得格外珍贵。</p>
“联邦，七大财团，22号城市属于白氏财团和苏氏财团的掌控区域，财团垄断了几乎所有经济命脉……”</p>
“我们坚守自己的作风，最终发现，崩坏的秩序改变了社会，我们无能为力，只能放弃，人间不值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