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耽搁不得的,晚上一时三刻,就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命!”萧逆寒目光一转,锋芒毕露:“假如今晚你早一刻走出惜春楼的大门,那两名手下也不会白白的送掉性命!”
廖其园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想不到萧逆寒对今晚发生的事情早已了如指掌,想来皇上身边定有他的耳目,心中越发感到恐惧,颤声道:“卑职知罪了!”
萧逆寒懒洋洋道:“我找你来,并不是要怪罪你,今晚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定然有损圣威,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廖其园泣声道:“求太师指点!”
萧逆寒缓缓放下茶盏:“惜春楼这种有伤风化的地方,早就不应该存在于天子脚下!”
廖其园眨了眨双目,马上明白了萧逆寒的想法,低声道:“卑职明白了……”
“你去吧!”
廖其园恭恭敬敬的告辞离去,萧逆寒看着他的背影,双目之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杀机,猝然他的胸口感到一阵刀绞般的疼痛,他右手抚胸,神情痛苦之极。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闪出,却是他的长子萧牧远,萧牧远今年二十一岁,现为康都轻车都尉,兼康都城九门的镇守之责,为人勇猛,武功高强,乃是大康顶级的剑手之一。
“爹!”萧牧远上前扶住父亲的臂膀充满关切道。
萧逆寒摆了摆手:“不妨事,休息一会儿就好……”萧逆寒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细密的虚汗。
萧牧远充满自责道:“都是孩儿没用,不能为爹爹分担!”
萧逆寒拍了拍儿子的大手,微笑道:“牧远,爹还撑得住!”
萧牧远含泪点了点头,他忽然跪在萧逆寒的面前:“爹,孩儿有句话藏在心理许久,不吐不快!”
“你说……”
萧牧远起身走出门外,确信门外无人,这才将房门掩上,重新来到父亲的面前跪下:“爹,孩儿不想做什么皇帝,只想我们一家能够平平安安生活在一起。”
萧逆寒凝视着儿子的面庞,许久没有说话,他缓缓站起身来,突然扬起右脚狠狠踢中萧牧远的胸膛,将萧牧远踢得坐倒在地上,怒喝道:“竖子,你说什么?”他的胸口又是一阵绞痛,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坐了下去。
萧牧远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在父亲的面前,泣声道:“爹,你千万不要动怒,一定要保重身体。”
萧逆寒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儿子的头顶,低声道:“爹已经时日无多了……”
“爹,江湖术士所言岂可轻信!”萧牧远激动道。
萧逆寒摇了摇头:“慧远大师乃是方外高人,他所说的话自然不会有错,更何况,我这顽疾找过无数大夫看过,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
“孩儿不信,这天下如此之大,定然有能够治愈爹爹疾病之人!”
萧逆寒淡然笑道:“儿啊,为父一生,早已没有任何的遗憾,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们啊!”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朝廷百官表面上对我恭顺有加,背地里恨我入骨的人不在少数,若是他日我撒手人寰,那些别有用心者,必然将矛头转向我们萧家,牧远,你若是不能制住他们,必被他们所制,到时候,你的娘亲,你的兄弟姐妹,又有何人来照顾?”
萧牧远含泪道:“孩儿明白!”
萧逆寒道:“若然上苍再给我三年的时间,我定然可以从容为你铺平道路,只可惜我所剩时日无多……”他望着儿子的目光充满慈爱:“牧远,你为人宽厚仁慈,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凡大丈夫立世心肠不可太软,关键之时尤须当断则断。”
萧牧远含泪点了点头。
萧逆寒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我交给你的并非是一个尊崇的位置,而是一份责任,一份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