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朗第一时间来到尉迟达的面前问候,这不单单是因为尉迟达是他最信任的将领,更因为尉迟达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在他心中尉迟达是楚国有数的高手之一,能让尉迟达受伤的人应该是少之又少。
尉迟达看到丘朗亲自前来,心中一阵感动,充满愧疚道:“属下有负都督所托,请都督治罪!”
丘朗确信尉迟达生命无碍,这才感到心中宽慰,微笑道:“什么混话?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便放心了,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责备的?换做是我,只怕比你的下场还要惨烈呢!”
尉迟达知道丘朗是故意在宽慰自己,心中越发对丘朗感到敬重,他低声道:“此人的右手已经受伤,可是左手枪法不在右手之下!”想起发生过的生死决战,尉迟达仍然心有余悸,他吸了一口气,黯然道:“假如不是他最后一刻放手,只怕,我再也没有见到都督的机会。”
从尉迟达的话中丘朗推测到,一定是对方在最后一刻放过了尉迟达,他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好好休息!”
走出门外,丘朗在大树下停下脚步,低声向身后的罗虎灿道:“他们一定逃不出去,加派人手,就算将南郡掘地三尺也要把杀手给我找出来!”
罗虎灿点了点头,又道:“裕王的事情?”身为丘朗最信任的四大虎将之一,罗虎灿也知道裕王梁轩宇仍然活在世上的事情。
丘朗的双目中流露出一丝寒意:“消息就这样传出去,一切顺其自然!”
罗虎灿内心一沉,低声道:“可是大王那边……”
丘朗淡然笑道:“消息传到流花城还不知道要多少时候,现在绝不可以透露半点的风声!”丘朗根本不会在乎梁靖会怎么想,他甚至能够想象出梁靖得知梁轩宇死讯之后伤痛欲绝的情景,心中竟然感到些许的快意,瞒着他又怎样?到时候之只需说自己是为了梁轩宇的安危考虑。一切自然可以搪塞过去。
南郡地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大街小巷处处都遍布着警戒的士兵,暗夜之中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犬吠声,还有士兵严厉的呵斥声。
秦晖伤得很重,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吐血。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尉迟达一拳的威力非同小可,震伤了秦晖的五脏六腑,以他现在地状态,只怕连一个最普通地士卒都敌不过。
春香望着秦晖越来越缓慢的脚步,美眸中流露出无限忧虑。
两人藏身在墙角,前方一支骑兵队正冒雨经过,秦晖擦去唇角的鲜血,他摇了摇头道:“你走吧。不要管我!”
春香诱人的樱唇倔强的牵动了一下,她用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伸出手抓住秦晖的手腕,从秦晖的脉息中可以推断出,他的内伤极其严重,应该无法支撑太久了。
春香咬了咬下唇,她指了指前方地土地庙,搀扶着秦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土地庙早已废弃。庙门残破不堪,围墙也已经坍塌,两人从院墙的缺口中走了进去,春香扶着秦晖来到神龛后坐下,连续的激战和奔波已经耗去了秦晖全部的力量。他靠在神龛后。低声道:“我走不动了,这里到处都是楚兵。他们随时都可能找到这里来……”
春香点了点头:“保重!”俏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漠,说完这句话竟真的转身离去。
望着她消失在夜幕中的倩影。秦晖忽然感到一阵失落,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人家凭什么要为自己留下,暗自叹了一口气,手中握住长枪,靠在神龛之上竟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
还没等他睡去,又听到犬吠和马嘶之声,秦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想利用长枪支持着自己站起身来,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双臂都使不出任何的力量,心中黯然忖道:“只怕这南郡自己是出不去了!”
未几果然有士兵进来搜索,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应当有十人以上,秦晖心头黯然,想不到自己终究没有逃过此劫。
忽听一人道:“娘地!这片地方我们里里外外搜寻了四遍,今晚看来不想让我们睡了!”
一人嘘了一声道:“小声一些,上面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能有什么办法!”
那群士兵继续向大殿走来。
秦晖抽出贴身短剑,心中暗道,拼得一个算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这般宵小之辈手中。
就在形势万分危急之时,忽听一个沉稳的声音道:“西边的巷口有可疑人经过,你们快快去查看!”
那群士兵匆匆转身去了。
秦晖松了一口气,却听到外面仍然有脚步声不断迫近自己,刚刚放下的心又高悬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神龛地侧面,双目冷冷盯住秦晖。
秦晖和他对望着,手中紧握短剑,悄然凝聚着全身地力量试图发动最后一次攻击。
那将领点了点头道:“跟我走!”
秦晖内心一怔,却见那人向他扬起手,亮出手中的一柄弯刀,那弯刀正是属于春香之物,秦晖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难道春香落在了他地手中。
“我不会害你!”他看出秦晖已经虚弱之至,大步走到秦晖身边,一把将秦晖扶了起来,从他的举动来看,他对秦晖应当没有恶意,否则不会暴露出这么大地破绽给秦晖,只要秦晖愿意。手中的短剑在这样的距离下可以百分之百的命中他的心口。
秦晖并没有发动进攻,在那人地搀扶下从土地庙东侧的缺口走出,一辆车马停在那里,驾车的是一名体态魁梧,颌下生满髭须的壮汉,那将领拉开车门。将秦晖塞入其中。反手将车门关上,向那壮汉低声道:“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