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万般无奈,蜷缩一团,大气也不敢喘。
寂静的房中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虽然嗅不到曾经熟悉的烟草味道,却清晰的感受到温润的怀抱,林妙妙脸颊有些发热。
季小贤见她不再抗拒,也便不再说话。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林妙妙才稍微安了心,小心翼翼的拿开圈着自己的手臂,禁不住细细打量起眼前这张干净而俊美的脸。
邪气的笑容敛去,季小贤呼吸平稳,睡的像个孩子。林妙妙禁不住伸出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指尖传来柔滑的触感,心里微微颤动。这就是她等了五百年的人,此时就生动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仿佛梦境一般。
夜深人静,外面刮起夜风,呼呼的风声,仿佛有人在枕边吹气一般。林妙妙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直到嘤嘤的啜泣声响起,才蓦然惊觉,手指按在床板上,越过窗子向外张望。
经过那次灭门的惨案,季家早已成为人尽皆知的凶宅,原本院中就阴风阵阵,此刻更显得诡异莫名。林妙妙有点害怕,轻唤了两声季小贤的名字,季小贤却纹丝未动,依然沉睡。林妙妙叹了口气,轻阖上眼睑,希望黑暗能摆脱恐惧,哪知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断断续续的哭声搅得人心惶惶,头皮阵阵发麻,林妙妙伸手扯了被子盖过头顶,心里却是紧绷起来。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心底禁不住难过,等了这么久,却是这样的结果。季小贤不但对她毫无兴趣,而且她还死皮赖脸的跟着他进了季家宅院,并同床共枕挤在一起,把一辈子丢脸的事都做了尽。静下来想一想,难免心灰意冷。耳边的风声不止,哭泣声不断,林妙妙想到闹鬼两个字就禁不住牙齿打架,甚至想立刻就离开,不再受这般苦难。
可是,季小贤是她等了五百年的人,虽然见到后掩饰不住的失望,可是她爱了那么久,怎么会舍得放手。
林妙妙胡思乱想之际,身旁季小贤却翻了个身。
一只手缓缓滑到她胸前……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
恐怖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林妙妙跳起来,双手拉住衣襟,又惊又怒:“你你你……干什么轻薄我!”
季小贤捂着脸,表情比林妙妙还愤怒,眯起眼睛冷哼着道:“你既然已经嫁给我,当然是要洞房花烛,行夫妻之事了,如今倒装起正经,哼!”
洞房花烛?林妙妙似乎明白了什么,脸慢慢红起来,喃喃道:“这个……我们都没有拜天地,也没喝交杯酒,怎么可以……”
“一切从简吧。”
“不行,那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你得用花轿抬我进门。”
“你这不是已经进门了么。”
林妙妙戳着手指,小声嘀咕:“我要风风光光的进来。”
季小贤不以为然:“今日先行事,明日再抬你进门可好?”
“不行!”
满腔欲火无处发泄,季小贤也恼了,爬起来就往门外走:“那你就在这里慢慢等花轿,我要去怡红楼了。”
“什么?”林妙妙气急,想也不想,一把扯住季小贤的手臂,高声道:“你既要娶我,还敢去那种地方,拿我当什么!”
季小贤欲哭无泪,连连告饶:“大小姐,求求你还是别嫁我了,回去吧,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老婆。”
林妙妙怒了,咬着嘴唇问:“你嫌弃我?”
季小贤也怒了:“对,就是嫌弃你,你快走吧!”
被季小贤这么一吼,林妙妙反倒有些没底了。无论怎么样,她都是不能离开的,不能被季小贤赶走,将来还要把他拐回妖族部落呢。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于是林妙妙换做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楚楚可怜的道:“相公,求求你别让我走了,我真的不能走……出嫁从夫,相公在哪,我就会在哪。”
季小贤勾起一抹邪笑:“你既知道出嫁从夫,就该明白,丈夫要去哪里,女人是不该管的。”
“可是……”林妙妙手绞着衣裙,为难的道:“我是你老婆,不许你找……别人。”
“哪有这种道理?”季小贤不悦的蹙起眉,“你还管着我了不成?”
“我……”林妙妙低下头,垂了眼睫,声音似在轻颤,“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去那种地方……不要去,好吗?”
季小贤愣住,已经迈出的脚收了回来,扫了一眼窗外的黑漆漆,又看看床上可怜巴巴的少女,抿了抿唇,退了回来。重新躺在床上,却是背对着林妙妙,不耐烦的道:“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