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元年,京师发生轰动一时的库银被盗巨案,二百六十八万两黄金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月余案破,驸马爷南宫纥被查出监守自盗,擅乱国法,南宫纥一被羁押下狱,即供认不讳,只是百般拷问却拒绝交待库银去向。
圣上震怒,赐南宫纥毒酒一杯,后又下旨抄没驸马府,南宫世家除公主外,上下众人等一并收监,殊知,公主自惭无颜面圣,当日悬梁自缢,且到清点名册时,督官发现竟少了南宫纥十二岁的幼妹南宫骊珠以及南宫纥的一名侍童南宫孑晔,虽经多方查捕,终无所获。
本故事即从这里开始……
日月荏苒,五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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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公,外面来了一介书生打扮的后生仔,恳求借宿,您看……?”
被丁奴唤作怜公的中年男子,此刻面前的桌台上摆了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壶温着的酒,还有一只酒盅,不知自斟自饮了多久,原本净白的一张脸已略略微红,他不满地啧怪了对方一眼,“段五,你也不是第一天当差,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来问我吗?”
“是是,小的知错,可是,那个后生尽管一副穷酸样,身上却佩着一柄长剑,而且说话间颇有气度,小的撵他离开,要关上庄门,他却一步跨在门槛上,死活要请我家主人出来相见,还说如不是雪太大,误了投宿,他也不至于如此叨扰相烦,只要我们容他暂避风雪,隔日有缘他定当竭力回报,哪怕是在屋廊下站一站都成。”
“给点碎银打发他走就是!”怜公有点不耐烦,这么冷的深夜,这么大的雪天,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丁奴的禀报上,他之所以还没休息,就是在等一个人,这个人肯定不是个穷书生。
“我给了,给了他一两碎银,但他却掏出五两一锭的,说他有钱,容他避雪,他就将那锭银子送与我,还可另给十两作为投宿费,我没同意,说我们这样大的庄子,怎会稀罕那点银子,结果他反诘,既然是大庄,如何连人求请在廊下站一站都不许……”
“噢,呵,看来你好像遇到了个难缠的主儿?”怜公还没听完丁奴的禀报就禁不住笑了起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兵遇上秀才,也最怕缠夹不清,一不小心,就踩进了人家早下好的套里。
接着,怜公已明白段五为何要来向自己禀报了,书生佩剑不算稀奇,明明有钱偏装扮成穷酸样,或者是怕盗匪,或者就是为了掩藏身份,不管出于何种因由,到底嫩了点,在言谈举止上又泄了底,那好吧,既然人家要见,反正闲着无事,也不妨见上一见,他们打交道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各路人马,做的就是有钱人的生意。
怜公一口饮尽盅里剩余的酒,站起身,径直就朝外走去,段五赶紧先快步上前,替主人打开房门,门一经打开,便有喧哗之声隐隐传来,怜公眉头微皱,一言不发地穿过走廊,朝楼下走去。
越到楼下,似乎喧哗声越大,底层大厅的楼梯口站着两个装束跟段五差不多的丁奴,都是一身黑色劲装,只是所束腰带显示出等级的不同,段五束紫带,而那两个则束红腰。
见到怜公,守在楼梯口的丁奴忙抱拳揖首,怜公视若无睹,继续穿过灯火辉煌的大厅,段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厅门口依样有两个红腰带丁奴,依样的姿势朝怜公致礼,怜公站住,似等待着什么,跟着有一粉带丁奴拿来件华贵的银灰裘皮大氅,往怜公身上披,刚要替怜公束上大氅的银丝锻带,却被怜公的目光所止。
其中一个丁奴打开厅门,外面的风雪“呼”地猛然扑颊,让怜公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今夜,真的是一场少见的暴风雪,难道,会是什么不祥的凶兆吗?一把伞在怜公身后静静撑起,在灯火映照的雪地上,投出一片浓重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