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良久,夏薄栖道,“嗯?怎么不出声了?”
这回轮到玉鸣这边没有任何动静。
夏薄栖凝神听了一下,说,“明明就没有睡着,突然老实安静,很不像小哥你的性子啊。”
“夏兄跟我才初次相遇,又怎么知道我的性子呢?”玉鸣叹气,“兄台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弟能蒙兄台出手相帮已是感激不尽,其他的,兄台不愿告知,小弟怎可勉强?”
“唔,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又没说怪你,只是,我确有一些不方便明言,但又不想欺你的事情罢了”,夏薄栖正色道,“以我看小兄弟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但真的毫无出门在外的经验,这样胡走乱闯,是要吃亏的。”
“多谢夏兄提醒,其实何止夏兄,就是小弟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我……”
“既然是难言之隐,何必多说,说了也未必是真话,不如不说”,夏薄栖打断玉鸣,“不过我也能猜出一二,小哥没有出过门,却选择从这条隐秘的小道走,想必是要躲什么人或什么倒霉的事,偏巧小哥的脚又崴伤了,故而正是踌躇无措之际,对吧。”
玉鸣暗暗佩服,黑夜之中,原来一切都没瞒过夏薄栖,他眼健耳敏,更有一颗洞察的心。
那么,他会肯帮自己么?而他的难言之隐又是什么?
玉鸣靠在树干上,缓缓合上眼皮,夏薄栖的话击中了她的心事,令她顿生茫然与无奈。
不知又过了多久,玉鸣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或许是太累的缘故,她明明觉得自己还是醒着,可大脑却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树的另一侧,夏薄栖却没有睡,他的睡一向是假寐,尤其一个人独行的时候,无论荒郊野外还是旅店客栈,他是一个天生就能控制睡眠的人。
也所以他会有不吃不喝大睡上几天几夜的情况,在他确定安全的环境。
玉鸣从一出现就落入了他的视线。
这条密道是那个写信给他的人告知他的,本来他还以为一个人都不会遇上,看来不是。
模样清秀的少年当然并不真的是少年,但是夏薄栖不想点破,不点破有时比点破好,避免尴尬,更宜相处。
装扮成少年的年轻女子,一个人走在荒僻的密道上,还有异于常人的听觉与机敏,夏薄栖不用脑袋想就可以断定,女子来历非常,不仅是个麻烦,还是个大大的麻烦。
麻烦并非来自女子本身,而是她身后的东西,她会引来什么?夏薄栖暂时不能确定,不管她会引来什么,他都不想沾惹。
会不会是针对自己?目前应该不是,他相信写信的人不会如此不谨慎,最重要的,连写信的人也不清楚他的行程,一封用暗语写就的朋友之间的问候信,说明不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