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鸣一觉醒来,恍惚间有点不知身在何处,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下午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点点洒落在房间的墙壁和地板上。
忽然珠帘外有人影靠近,慢声问道:“姑娘睡醒了么?酒意是否已退?”
玉鸣拍了拍脑门,想起自己走到这西园的袖竹楼时,已经神智不清,醉眼迷离,大概是一进屋,一见到床,扑倒便睡了过去,第一回醉得这么厉害,还是在别人的府上,实在太丢面子,肯定让帘外的明忆看够了笑话,玉鸣懊恼的答道,“嗯,已经没事了。”
“那好,我去给姑娘打水梳洗,王爷吩咐过了,等姑娘睡醒,他在书房等姑娘”,说完,明忆也不待玉鸣回话,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玉鸣皱了皱眉,其实一点都不想动弹,若可能的话,或许她还想多睡一阵,不过看窗外的阳光,时辰应是不早,好歹来了恒安王府,总不能光顾着睡觉吧。
明忆没一会儿就打来了水,拧了帕子给玉鸣搽脸,扶了玉鸣下床在妆台前坐下,又想给玉鸣梳头,却被玉鸣拒绝,“我自己来罢,不用你了,可以给我沏杯热茶么?”
明忆笑笑,镜子中看起来还有一丝鄙夷之色飘过,玉鸣没搭理,自己开始动手梳头,除了孑晔,她还没打算再让谁碰她的一头秀发。
然而玉鸣发现只不过大半日的时间,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本来肌肤胜雪的脸颊,白中不知什么时候透出隐隐的青,使得脸目颇显晦暗,而在晦暗下,又有一抹奇异的红晕,这绝非正常的酒后残痕,但,很可能的确是因为皇甫钰的酒。
不应该醉的时候醉了,浑浑噩噩睡了多长时间,自己根本没有知觉,再加上脸色的变化,玉鸣不得不深疑那酒有问题,可是,皇甫钰不是跟自己喝的同样的酒吗,为何他就一切正常?
没错,皇甫钰是太正常了,尽管走下渚芳亭时,玉鸣觉得皇甫钰似乎也有醉意,可那也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从明忆的话中,可以断定皇甫钰走到西园没有像自己一般倒下,不仅没有,还一直清醒地去做了别的事,然后到书房去等她。
回想起在百万庄喝的一席酒,就算比不过皇甫钰的酒量,却也没差到如此地步,处心积虑在酒中下毒,皇甫钰不会真的打算把自己慢慢毒死在恒安王府吧,如果下了毒,他还会通知怜牧自己的下落吗?玉鸣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恐慌,连额头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没想到一层汗出之下,玉鸣就手一抹,再往镜中瞧时,晦暗之色居然减了几分,到底怎么回事?玉鸣差点抓狂,赶紧离座,想去找毛巾,刚才明忆打来的水,还未端走。
可惜饶是玉鸣如何擦洗,隐隐的青灰也不再减淡,而且古怪的红晕更没有消褪的意思,是自己的错觉,是自己的疑心生暗鬼,还是……?玉鸣跌坐在凳子上,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玉鸣没想出原委,明忆已经端了茶进屋,瞧见玉鸣对着镜子发愣,撇了撇嘴,“姑娘不要奴婢梳头,怎么自己也不梳,不成姑娘要这样蓬头垢面去见王爷?”
玉鸣横了一眼明忆,“明姐姐一个劲儿的催促,难道明姐姐比玉鸣还急着去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