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这些人糟蹋,朱祁镇心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悲哀,难怪明朝末期,崇祯皇帝将驿站卖给了商人,实在是这玩意太费钱,关键是这些钱还都是在皇帝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消失无踪了,想查都没地方查去。
不过,朱祁镇也无意间想到了东厂的未来。
经过和蹇义的一番对话,再加上脑海中的现代记忆,朱祁镇心中对锦衣卫和东厂都有了一定的规划。
东厂建立之初便是针对国内,所以,以后可以改编成现代的国家安全局,专司国家安全事宜。
而锦衣卫本就是皇帝亲军,属于军队,可以改编成现代的军事情报局,专司国家对外情报。
但是,为了不让双方有一方做大,朱祁镇觉得,东厂主要对内,但却依然保持对外侦查,同理,锦衣卫主要对外,依然保持对内的监管,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节省资源,又能让双方之间存在紧张的竞争关系,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咳咳”
一旁的王振闻言,也是被驿官的话给噎得忍不住干咳出声,满是怜悯的看向驿官,脑海中想象着要是驿官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当今皇帝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先不说你大大咧咧的在皇帝面前说着如何花他的钱,即便是一个勋贵家的公子哥,你在知道有锦衣卫护卫的情况下,不应该低调谨慎些吗?
不过,这关他王振何事,他巴不得朝中那些鼻孔朝天的官员大臣们倒霉,只有这样,才能衬托出他的忠心耿耿,才能让他更快的上位。
“对了,现在驿官里面的都是来往上任、述职的官员和传递军政的邮差吗?”
朱祁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向驿官出声询问道。
“这…”
驿官闻言,就算他在如何迟钝,也感觉到面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小男孩儿恐怕身份不一般,因此,不由得犹豫迟疑了起来,不过,面对朱祁镇越发森寒目光中,心中恐惧之下的他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当然。”
“驿官大人不用紧张,本公子只是初次离京,对这些事情都感到好奇,所以这才开口询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朱祁镇笑着对驿官摆了摆手,看向驿官的目光中也没有了刚才的森寒,就像是邻家的大男孩儿一般,让人感到亲和。
“公子,实不相瞒。”
似乎是觉得朱祁镇一个十余岁的小男孩儿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因此,也不再如刚才般谨慎,对朱祁镇轻声说道:“自先帝驾崩之后,天下禁歌舞曲乐,通州城内的青楼乐坊不敢开门迎客,所以就拜托我们驿馆介绍有需要的客人,本来我们是不敢的,不过…”
说到这里,驿官停顿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还抱着酒坛和酒杯一应物事的杂役们道:“你们先回去吧。”
将一干杂役打发回去之后,驿官这才大着胆子对朱祁镇神秘道:“可前两天,我们知州大人却派人来传令,说是新帝登基与天同庆,皇上怜惜来往官员的辛苦,让我们带一些青楼女子和乐坊的乐姬进入驿馆,只要是有需要、付得起钱的,便如平时一般安排歌舞,为诸位大人解乏。”
“呵呵,价钱应该不便宜吧?”
朱祁镇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轻声笑道。
“那可不,平时双倍的价钱呢。”
驿官满脸艳羡的道:“那些外地回京的官员可真是有钱,虽说官不大,但花银子从来都是大方得很,我们驿馆的人也时常受到诸位大人的赏银。”
“行了,没你什么事儿了,我看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你带人把东西收拾了吧。”
说完,朱祁镇便转身径直朝马车走去,在王振的搀扶下踏上马车,一进入车厢,朱祁镇便陷入了沉思,就连紫芙什么时候进入马车的都不知道,还是马车行走颠簸,才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陛下,您刚刚是怎么了。”
紫芙略显担心的看着朱祁镇:“奴婢刚刚看陛下脸色难看得紧,是一路奔波劳累了吗?”
“没有,只是刚刚知道了一些事情,心情不太好。”
一开口,朱祁镇就忍不住了,他急切的希望身边能够有一个人倾诉,王振这个太监显然是不适合的,目前也就只有紫芙,但朱祁镇又不想紫芙以后干政,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只好被动的等待着紫芙的询问。
然而,出乎朱祁镇的预料,紫芙闻言并没有追问,而是伸出她那双洁白无暇的玉手,对朱祁镇道:“陛下既然选择微服出来,心里就应该有所准备才是,不必过于思虑,奴婢为陛下按按头吧。”
“也好。”
朱祁镇对紫芙的表现感到很满意,径直在车厢中躺了下来,小小的脑袋就放在紫芙那温热的双腿之间,心中却是异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