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很多时候并不具备智商，可能让人头疼，但绝非不可爱。看着服务生拿着菜单，脸上乐得象贴了坨狗屎，刘憬深刻地认识了这一点。</p>
两个女孩儿跟比内功似的点了N多菜，都有些悔意。郭蝈是客人，率先向小老虎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刚刚就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介意。"</p>
"怎么会呢？"小老虎神色淡淡，往椅背上一靠，"你是客人嘛，菜点少了，该显得我们招待不周了。"</p>
郭蝈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爽地向心上人望去。</p>
刘憬连忙出来打浑场："芳袭，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那同学，省人才报记者郭洋，你们郭书记的妹妹，我一般叫郭蝈，你就叫洋洋吧。"转了个身，又对郭蝈介绍道，"郭蝈，这我女朋友，叫郑芳袭，团市委办公室的，记得让大哥多照顾照顾。"</p>
郭蝈扶了下眼镜，小手一伸，展出个甜甜的笑脸："你好，刘憬说你和他一边大，那就比我大一岁，我叫你姐姐吧？"</p>
小老虎冷着眼，看了看她的手，又盯了盯爱人，从身上摸出个厚厚的信封压在桌上："好不好姐不姐的，还是待会儿再说吧，你们先给我解释下这东西。"</p>
两人面面相觑，对望了一眼，刘憬探头问："这什么东西？"</p>
"这可是好东西呀！"小老虎怪里怪气，斜眼盯着郭蝈，"这是郭书记，一位正局级领导干部，也就是你的好哥哥让我转交给刘憬的。你猜猜，这是什么东西？"</p>
两人再度对望，郭蝈一颗心悄然悬起，眼神开始闪烁。那信封厚厚的一沓，怎么看怎么象八寸照片，难道...</p>
"哼！"小老虎来回斜着两人，突然把最上一张摸出，啪地往桌上一拍，"你们解释吧？"</p>
"啊！"郭蝈娇呼半声，忙捂住嘴巴，把身体别向窗外。刘憬也差点叫出声，把头一缩，僵着身子和郭蝈大眼瞪小眼。这张照片正是两人在林芝街头，深情拥抱的那张。</p>
郭蝈羞窘不堪，脸上臊得象着了火，简直无地自容。初次见面，就被当场戳穿，她有种被扒光了示众的感觉；刘憬头皮发麻，惭愧、无力、无奈，都幻化为头疼在脑中交融。两人没什么，甚至谈不上精神偷情，但感情是实实在在的，他们仍无颜以对。</p>
该死的郭军，太卑鄙了！</p>
天色近晚，陆陆续续有食客进门，前堂穿梭不停。巴蜀酒楼价格不菲，多半是包房消费，大厅里只零落着三两桌，没人注意他们的沉默。</p>
小老虎寒着脸，一双冷眼不停地在两人之间移动。</p>
郭蝈俏面胀红，仍对着窗外一动不动。刘憬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芳袭，同学之间照张像而已，能说明什么？"</p>
"能说明什么？哼哼！"小老虎把照片一举，对着他道，"你表情呆板，动作僵直，说你没什么我还能信。可她呢，你看看，多陶醉，多幸福，这是同学该有的表情吗？"</p>
刘憬暴寒，外加感动。多好的小老虎，真是明察秋毫！</p>
小老虎探着身，又把照片举到郭蝈面前："解释下吧，你抱着我男朋友，陶醉成这个样子，到底什么意思？还有你的好哥哥，昨天刚见过面，今天就急着把照片交到我手里，又是什么意思？省长家了不起呀？我们老百姓自由恋爱，光明正大，你们凭什么为所欲为？"</p>
芳袭得理不饶人，郭蝈满腔愧窘逐渐化做了不满，慢慢把身体转回："我哥做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如果令你不快了，我可以代他向你道歉，但跟我的家庭无关。"</p>
"你好意思说跟家庭无关，如果不是..."</p>
"芳袭，冷静一下！"刘憬看了郭蝈一眼，连忙扯住，"有什么话回去慢慢说，我保证都告诉你，今天第一次见面，别咄咄逼人了。"</p>
"我咄咄逼人？"小老虎怒了，把照片往桌上一摔，"他们做得出来，干嘛不让我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凭什么干出这种事？有权有势就可以抢别人男朋友吗？"</p>
刘憬为难至极，眼神苍白无力，不知说什么好。</p>
小老虎怒极，又转头去对郭蝈发炮："我明白告诉你，我不管你什么省长市长，就是联合国秘书长，我也不怕，想抢我男朋友，我劝你早早死了这条心！"</p>
郭蝈低着头，面色惨白，心里好多的委屈和愤懑。</p>
郭军偷鸡不成，反陷郭蝈于不义，刘憬看在眼里，心内说不出的忧伤和揪心，终于忍不住拍了下桌子："芳袭，别说了！"</p>
小老虎转身，吃惊地望着他；郭蝈也是一惊，猛地抬起头。</p>
刘憬做了个深呼吸，平静地道："芳袭，别说郭蝈了，我全都就告诉你。我承认..."</p>
"忽悠！"饭桌突然一动。</p>
小老虎霍地转过头，一双虎目瞪得溜圆，恶狠狠地对着郭蝈；郭蝈没理她，扶了扶镜框，使劲地眨着眼睛，不停地递眼神；刘憬刚说一半，茫茫然满头雾水，莫名其妙。</p>
小老虎瞅着郭蝈，忽然抬腿拍了拍裤角，冷冷道："甭递眼神了，你刚刚踢错人了！"</p>
"啊！"郭蝈俏脸腾地大红，嘴巴一瘪，又闷头对窗户去了。</p>
刘憬啼笑皆非，这才明白，原来是郭蝈情急之下踢了一脚，不想却踢到小老虎了。</p>
服务生适时来上菜，小老虎暂时没再吭声，尴尬局面稍有缓解。</p>
两道菜上好，服务生退下。刘憬刚想说话，被小老虎挥手止住："你不用说了，先出去一下，半小时后再回来，我和你同学单独谈谈。"</p>
刘憬眉头大皱，耐着性子道："你谈就谈，干嘛非让我出去？"</p>
小老虎眼皮一翻，凑到他面前："因为我怕你们串通，我先跟她谈，回去再跟你对质。"</p>
"这..."刘憬无语，这不公安局审犯人那套吗？</p>
他还想说什么，郭蝈道："刘憬，你出去下也好，我也正想和你女朋友好好谈谈。"</p>
刘憬左右为难，略做犹豫道："你们谈你们的，我不听，也不说话，吃东西还不行吗？"</p>
"不行！"两女异口同声，说完一愣，又双双红了脸。</p>
"那好吧，我出去。"刘憬无奈，站起身道，"你们好好说，都平心气和，不要瞎吵，也不要拼酒，我就在外边瞅着，要觉得不对劲，就马上进来，听好了吗？"</p>
两女彼此看了看，都没吭声。刘憬拍了拍芳袭肩头，转身走了。</p>
男人出去了，只剩两个女孩儿共对。芳袭揪过啤酒给自己倒满，又夹了一口菜大嚼起来："你说吧，我听着。"</p>
郭蝈瞥了一眼，也毫不示弱地拽过另一瓶，才不紧不慢地道："没错，我承认，我是喜欢他，很早就喜欢，都好几年了，他还救过我的命呢！不过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刚刚的态度非常失礼。"</p>
"我失礼！你好意思？"小老虎气坏了，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立马放下筷子，把照片都倒了出来，"那你说，这怎么回事？还有这些，都怎么解释？"</p>
"这有什么难解释的。"郭蝈夹了块菜，小口地品尝，"照这些照片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是那天晚上他才告诉我的。所以我没有对不起你，刘憬也没有对不起你，你刚刚的表现，不仅污辱了我，对你男朋友也是一种不尊重。"</p>
"嘿！你还..."小老虎这个来气，一仰脖干掉杯中酒，"那你说，你哥呢，他堂堂的团市委书记，为了自己的妹妹，利用照片挑拨离间，这又怎么解释？"</p>
"这也没什么呀，首先我说了不知道，也跟你道歉了；再说你是他女朋友，让你转交照片也没什么不对。你说他挑拨离间，我还说你血口喷人呢！"郭蝈得意洋洋，也干了一杯。</p>
"哎呀，你还有理了？"小老虎抓起酒瓶，咕咕咕给自己倒酒，看也不看，"那好，就算你说得对，可现在呢？你已经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干嘛还跟他在一起？"</p>
"这更没什么了，谁规定男人有女朋友就不能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他同事、同学、客户，女人多了，你有本事，挨个说去呀？"郭蝈越说越顺，歪理越讲越溜，心里美得直冒油，喜滋滋地给自己倒酒。</p>
"你..."小老虎气得直抖，指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又干了一杯，"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喜欢他，也知道他有女朋友，别告诉我你不懂什么叫避嫌！"</p>
"这我当然懂了，可我身份不同嘛。"</p>
小老虎真气了，啪一拍桌子："你什么身份？不就省长女儿吗，惹翻了我一样揍你，有本事你抓我呀？"</p>
郭蝈嘻嘻一笑，把酒喝光，示威似的顿了顿杯子："我不仅是省长女儿，还是他家干女儿，就是他干妹妹，妹妹和哥哥在一起天经地义，又没做过格的事，有什么可避嫌的？"</p>
"你..."小老虎语结，丁桦这招还挺管用，"你是妹妹？你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吗？你把自己当妹妹了吗？"</p>
"那当然。我告诉你哈，我和他私下在一起，都叫他憬哥哥。"郭蝈得意地不行，美滋滋地给自己倒满，一口干了。</p>
小老虎要气晕了，还没词，见她又喝酒，立刻不服输地满上，也直接干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