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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时尚(1 / 2)

 近晚的都市很美,风依旧轻柔,将没的太阳散发万道霞光,华灯初上,城市闪烁迷幻色彩,似要与夕阳一起,将温暖和希望公平地分给城中每一个人。</p>

然而公平也是压力,这世上总有人嫌自己得到太少,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上苍的恩赐。很多时候,接受公平需要平常心,消受恩赐需要心智,两者都很寻常,可惜具备的人却不多,至少李想和张建光不是,李想缺少平常心,张建光干脆缺乏应有的心智。</p>

理想大厦本不叫理想大厦,但理想集团租用了最高的十八、十九两层,并向管理方资以重金,把理想的巨大招牌竖在楼顶,人们才渐渐忘了大厦本名,只记住理想两个字。现在,李想、赵通海和张建光,就在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p>

李想在豪华宽大的办公位上端坐,面色铁青地盯着自己妻弟;张建光垂着难看的脸,缩在沙发一角不敢抬头;赵通海很悠然,左手夹烟,右手捏着一只高脚杯,正细细品啄着李想昂贵的洋酒。相对窗外的迷人景色,屋内气氛显然不够和谐。</p>

"姐、姐夫?"气氛太压抑,张建光看了看赵总,弱弱开口了。</p>

"别叫我姐夫!"嘭一声巨响,盛怒的李想拍案而起,"我没你这么没用的弟弟!"</p>

张建光吓一跳,本能地向身边的赵通海望去。赵通海仿佛没看见,仍眯着眼,啧啧有声地咂着嘴唇,陶醉在洋酒沉醇的味道中。</p>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惹事也不会挑时候?"李想怒其不争,指着鼻子开骂,"一遭把副省长和民族会馆都得罪了,你可真能耐,也不看什么时候?现在篓子捅大了,你说怎么办?"</p>

张建光哭丧着浮肿难看的脸,嘴硬道:"姐夫,这也不能怪我呀?我哪知道..."</p>

"给我闭嘴!"李想气得直抖,颤着手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是集团总经理,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相干的人不要一般见识,可你呢?争风吃醋也就罢了,还弄个贱货给人下套,你他妈除了玩女人还会什么,长那脑袋了吗?"</p>

张建光眼泛绿光,本就扭曲的脸因愤怒更加不堪,还好知道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得第三次向赵通海投以求助的目光。</p>

赵通海恋恋不舍地把酒杯放在一旁,坐直身道:"老五啊,事情已经发生,你也消消火。不知者不怪,建光也情有可原。别说他,我都不知道那小子那么多背景!"</p>

"不知道怎么了?"李想忿恨难填,继续咆哮,"多少次了!除了惹事就是惹事?他是集团总经理,成天都干什么吃了?"</p>

张建光受不住了,呼吸急促起来,狞着脸,嫉怒不已地盯着姐夫。</p>

"老五!"赵通海喝了一声,拍了拍张建光肩头示以安慰,"话不能这么说,建光年幼,事情经历得少,慢慢会成长起来。再说你也说了不少了,算了吧,不看我的面,还得看弟妹的面嘛!"</p>

李想没再说话,叹了口气坐下,抓了一支烟恨恨点起。任何人都有弱点,李想的最大弱点就是怕老婆,否则怎么可能让张建光当总经理,让自己一次又一次丢脸。</p>

赵通海见李想没再说什么,又对张建光道:"建光,你也别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先把伤养好,其他的,交给我和你姐夫。"</p>

张建光感激地看了看赵总,又向李想望去。</p>

"看着我干嘛?"李想颇不耐烦,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赶紧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p>

张建光脸色变了数变,终于没说话,愤愤不平地向外走去。李想盯着他背影,又跟了一句:"我没重新宣布之前,你不再是总经理,回去给我好好反省。"</p>

"你...哼!"张建光回了下头,把门重重一摔。</p>

赵通海眉头微皱,似很不认同李想的决定。</p>

张建光走了,气氛融洽许多,但仍混浊。</p>

李想把头转向窗外,城市晚景迷人地招摇,他好多依恋,也好多茫然。这城市很绚烂,可繁华背后,没人知道隐藏着什么。他自幼在这生长,每条街道都很熟悉,现在却迷惑了,觉得不真实,面目全非,晚风、夕阳、每个闪烁的窗口,都成了虚幻。</p>

赵通海感觉相似又不同,但保持着冷静。在他看来,那些灯火闪烁的不是无休止的欲望,而是心灵最深处的美好希望。他也生长在这个城市,同样熟悉那些街道,但一向认为,这些经脉般有序的街道,恰恰反应着城市不公平的游戏规则,这才是真实,真实就是如此,人类的价值观从来就是混乱的,美好的东西只能存于心灵深处。他也迷惑,因为担心,美好的东西早晚会席卷而去,他不知自己会身在何方。</p>

李想暗暗叹息,慢慢转回头:"老二,现在怎么办?"</p>

"什么怎么办?"赵通海亦转回,重新拿起一旁的酒杯。</p>

李想双臂放在桌面,向前探着身子道:"上头对我们集资一直很紧张,今年又赶上党代会,市里已经找我谈了好几次,要我尽快把集资结清,如果那小子的报告真到郭副省长手里,我担心上面会借此机会派工作组,对集团财务状况全面清查。"</p>

"他派就派呗,我们帐目清清楚楚,有什么可怕的?"赵通海不以为然加不屑,一仰脖把杯中酒喝光,"结论最多是我们买贵了,可这又怎么样?老百姓到市场买菜还有贵有贱,何况国际收购?"</p>

"会不会认为我们资不抵债?"李想担心地问。</p>

"当然不会。"赵通海站起身,从容不迫地踱起方步,"矿产不同于普通固定产,现在资源日益匮乏,稀有金属矿前景只会越来越好,谁也下不了这种结论。你就不要担心了,照我的安排不会错。"</p>

李想叹了一声,没再说话。老二和老五是他们大学时代的寝室排名,从那时起,这个班长兼学生会主席的二哥就对他照顾有加。他能有今天,理想集团能几次度过危机,一步步壮大,全靠赵通海出谋划策,不遗余力地帮助和支持。</p>

赵通海看了一眼,又道:"建光那个总经理,你还得让他当。"</p>

"还让他当?"李想眉头大皱,无名火又往上蹿。</p>

赵通海在他面前停住,平静道:"当总经理,是他唯一赖以骄傲的,你不让他当,谁知道他会再捅什么篓子?"</p>

"我就是怕他再捅篓子,才不让他当。"李想激眉酸脸,忿忿不平从办公桌内站起。</p>

"再捅还能比这更大吗?"赵通海蹙眉回了一句,沉着脸道,"这件事早晚要有人站出去,让他顶上最和适。"</p>

李想心一悬,眼光骤然一凛,惶恐地向他望去。</p>

赵通海踱至窗边,对着外面的城市,淡淡道:"你不用想了,这个没的商量。事情开始就坏在他身上,现在又是他,如果不是他贪得无厌,你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吗?让他担点责任,已经很便宜他了。"</p>

李想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了。他很清楚,赵通海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帮他,如果不是自己妻弟愚蠢无能又贪婪,这位多年的同学兼兄长根本不会牵涉进来。</p>

天色渐深,城市愈璨,赵通海换了支烟,沉着地望着窗外的繁华。</p>

李想走到他身边并立,无力地问:"建光让老路叫那小子来的时候,你不在旁边吗?怎么没阻止他?"</p>

赵通海愣了愣,不解道:"我哪知道他要给人下套?"</p>

"难道还能有好事?"李想不无埋怨地说。</p>

赵通海不爽了,转过身道:"你天天跟他在一起,我就吃会饭,还得帮你看着他?"</p>

"我就说说罢了。"李想没再说什么,也换了支烟。</p>

赵通海看了他一眼转回,两人共同面对城市晚景。</p>

天已经全黑,远处的电视塔在灯海中鹤立鸡群,顶端的旋转餐厅散发着温馨的灯光,在城市上方缓慢地转动。</p>

......</p>

同南方相比,北方城市的夜生活从不算丰富,这不仅与气候状况和经济开放程度有关,更是文化环境的折射。魏晋后,中国文化中心移至江南,各类思潮流派雨后春笋,层出不穷,相对而言,北方文化始终循规蹈矩地保持着独立性。</p>

S市作为清代旧都,又被俄日和张氏经营半个多世纪之久,其繁华和规模在北方除北京外首屈一指,但仍是个缺乏夜生活的城市,人们倔强地保持着下班回家,吃饭看电视,然后上床做爱再做梦的习惯。好在没夜生活不等于不幸福,S市消费和收入比在大城市中是最低一族,所以每每下班时刻,街边会呈现人们虽疲惫,却最纯真的笑脸。</p>

公安局招待所门前,芳袭却笑容不再,路灯映着她不舍又不甘的眼睛。玉瑕已跟她说好,晚上到家一起住,她也给沈梦打了电话,可爱人却拒绝了。</p>

刘憬安慰道:"芳袭,今天咱妈刚走,大姐还想一起吃个饭,别让她太孤单了,好象爸妈刚走,咱就把她冷落了。"</p>

芳袭瞥了瞥玉瑕,噘着小嘴,不情愿地点了下头。第一天就不回去,她当然知道不妥,可三人共进退这么多次,总是她一个人回去,她也觉得孤单。另外玉瑕真真假假,越来越放肆,刘憬也当她的面拉手甚至搂抱了,她不再放心两人一起住。</p>

"那好,你们等会,我去取车。"刘憬转身去了。</p>

玉瑕笑嘻嘻凑上前,妩媚地道:"妹妹,我今天又帮了你老公那么大忙,你怎么谢我?"</p>

怎么又来了?芳袭俏脸胀红,闪了下身道:"秦姐,你不会...是喜欢上我老公了吧?"</p>

"你猜?"玉瑕暧昧反问。</p>

小老虎忽悠一下,警惕道:"秦姐,你、你还真..."</p>

"呵呵,跟你开玩笑呢!"玉瑕大咧咧说。她也有点难为情了,但脸上实在看不出。</p>

小老虎眼神狐疑,不信道:"得了吧?我现在可不敢再信你了!"</p>

玉瑕美美一笑,半真半假说:"那好吧,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我已经偷吃了!"</p>

"你说什么?你你你..."小老虎不知真假,又羞又急,立刻气得去呵她痒。</p>

玉瑕闪身一躲,小老虎扑了个空,反被玉瑕从身后抱住。</p>

"秦姐,你要干嘛?"芳袭既羞且窘,低着头问。</p>

刘憬已经上车了,玉瑕从身后搂住,在她耳边吹着气说:"妹妹,我丑话说前头,你要不把老公借我,就得把你自己借我!"</p>

"什么?秦姐,你不会是同性恋吧?"芳袭俏靥臊得发烫,心里怦怦乱跳,感觉街上所有人都在看她,眼神一个劲往左右飘。不说开玩笑吗?怎么越来越认真?还要跟我,天!怎么会这样?</p>

"什么同性恋?玩玩嘛!"玉瑕也觉得害臊,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哼!你不用装纯,还没***就知道那么多,我不信你没跟刘憬玩过?那不一样嘛!"</p>

这话题太色情,也太***小老虎脖子一缩,不说话了,兴奋和幸福一起在心里冲撞。</p>

刘憬开始倒车,玉瑕又委屈道:"我们以后要一起生活,到时候你们成天卿卿我我,我孤家寡人的,哪受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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