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学得文武艺，是卖与帝王家的。</p>
百姓？</p>
知道什么叫代天子牧民吗？</p>
百姓如牛羊也。</p>
严云京虽然也不怕死，但是并不想死。</p>
“二位大人，下官今日得一良计，或可破敌。”</p>
此言一出可不得了，高名衡和黄澍立刻来了精神。</p>
“严大人计将安出？”</p>
严云京显得有些疯狂。</p>
“连月雨水不断，黄河暴涨，此乃天地之威。倘善用之，胜过千军万马。”</p>
决堤放水……</p>
高名衡和黄澍不禁打了一个哆嗦。</p>
他俩仿佛看到了洪水漫天、万民哀嚎的惨状了。</p>
这样的毒计……</p>
“虽然有干天和，然我等只为破敌，护佑大明国祚，上苍神灵定然不会怪罪。”</p>
高名衡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刻认同了这个毒计。</p>
黄澍也不遑多让。</p>
“吾观闯贼连日派人登上大堤，恐怕也欲行此计。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胜负之分，当在此间。”</p>
开封城内的大明文武迅速统一的意见，并且告知给了周王。</p>
周王当然不想落在李自成的手中，至于百姓们的生死，他才不在乎呢。</p>
于是高名衡等人分别偷偷准备了船只，然后秘密派遣军兵、带着炸药，登上了黄河大堤。</p>
闯军确实多次登上大堤，甚至就连李自成也是如此。</p>
可李自成是要决堤淹城吗？</p>
“自古以来，此河不时泛滥，祸害百姓。诸位可有良策，驯服此河，不再为害？”</p>
李自成已经开始转换角度，看待天下万物。</p>
可他的问题，闯军上下无人可以回答。</p>
驯服黄河？</p>
当真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吗？</p>
见无人可以回答，李自成喟然一叹，刚想要说些涨士气的话。可话刚到嘴边，勐然感到大地一阵晃动。</p>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地龙翻身了，但是随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从极远处传来。</p>
都是打惯了仗的老人，一听就知道这是火药被引爆了。</p>
“闯王，狗官……狗官炸了大堤！”</p>
顾君恩愤然的喊声中，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p>
本就摇摇欲坠的黄河大堤，被明军炸开了一道十数米的大口子。浑浊澎湃的河水如同冲出牢笼的恶龙，疯狂地扑向大地苍生。</p>
近在迟尺的开封城最先遭殃。</p>
洪水从头顶倾泻而下，片刻间便灌满了全城。</p>
围城一圈的城墙又成为了最好的堤坝，令水位疯狂蹿升。城内残存的百姓们完全反应不及，无数的人被洪水席卷，最终成为了漂浮的死尸。</p>
小小的开封城哪里困得住这样的恶龙？</p>
洪水开始席卷八方六合。</p>
城外的闯军同样来不及应对，一座又一座营寨被洪水淹没。损失的物资不计其数，被淹死的士兵数不胜数。</p>
人人惊恐，盲目奔逃。</p>
高处，只有高处才是唯一活命的机会。</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p>
无数生灵的悲剧并没有令洪水有一丝一毫的羞愧，而是一路怒吼，朝着平坦低洼的淮西大地急扑而去。</p>
天地之大恶，始于人心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