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大概有这个意思，我不敢肯定，不过，假如你我配合好，就算没何先生，我也能勉强做点主。明人不说暗话。驹哥担心什么我知道。怕大陆秋后算账。到时候江湖退了，丢了刀枪，就是任人宰割的命。可这年头里，没有皇帝老儿，没有免死铁卷。是我，我也担心。”</p>
“不管如何，今天我领雷哥的情了。这话，点到了我心里。”崩牙驹真心真意的端起了茶杯。</p>
把话主动说透了的人，才能进入对方的心。</p>
沈澄说到了点子上，这一刻起，崩牙驹再不当他是比自己小太多的后生了。这个后生，看事说话，无论真假，这功力已经到了。</p>
年轻的可怕！</p>
“大陆有干员周奇在接触你。”沈澄忽然泛起了点微笑：“他答应了你什么？”</p>
“这。”</p>
崩牙驹不由得哑然，共军内部也有派系的，明显沈澄和周奇不是一路，他怎么问这么冒失？刚刚才觉得他老道的。</p>
看着他翻眼为难。</p>
沈澄哈哈一笑：“驹哥啊，别动怒。据说你称那人为大哥？可惜，那人是假的！这是我送你的人情，谁叫你我投缘呢？”</p>
“什么？”崩牙驹大惊失色。</p>
“管他许你什么人情。我呸。”</p>
沈澄二百五似的，一瞬间风度全无：“那狗日的无非和你拿钱，说你好处，今日和某人接触，明日和哪位大佬谈妥，再出入出入澳门官场。你还真相信。驹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眼光独到，可是北边的制度内幕你知道多少？你不知道，不知道就被知道的人忽悠吧！不相信？我敢和他对质。”</p>
说着，沈澄坏坏的笑了。</p>
之所以这么疯狂，很简单。</p>
崩牙驹能招安更好。现在的澳门一家独大也没意思。黑帮是夜壶。等着到期限了，崩牙驹和何家毕竟不一样，上不台面，到时候给他个好的收场，让他去了爪牙实在的做点生意好了。</p>
所以，崩牙驹身边的不稳定因素也要去了。</p>
那狗日的大忽悠，没事情冒着“党国”的名义，瞎指挥崩牙驹，崩牙驹还以为是国家的呼唤，立马就百分之百努力的穷折腾。这不是和真正的计划起了冲突么？</p>
不收拾了那家伙不行的！</p>
“当真？”崩牙驹的脸上起了点怒意。</p>
“骗你有好处？还有二年时间才回归。国家百年大事，还会自乱阵脚？居然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事情上谁玩滑头，玩派系，自己人搞不透明，岂不是容易起误会！自乱阵脚个鬼佬笑话不成？”沈澄冷冷的道。</p>
“这厮好大胆子。”</p>
“这算什么。他胆子大个屁，他如果说自己是太子爷的话，你敢查么？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大产，人家吃这碗饭的，你打打杀杀的江湖人遇到他的所谓身份，就已经缩手缩脚了。怪不得你的。实话实说，我雷子单凭个人能力，也未必能让驹哥如此客气。你少蒙我，能混这么久江湖的濠江大佬，当真有心情和闲人扯淡呢？不过，我也不差，早生十年。真走江湖，嘿嘿，驹哥，我恐怕也不差吧。”</p>
沈澄说完了，吐了个烟圈。懒洋洋的笑了起来。</p>
“哪里，雷哥。我崩牙驹看人不差。我对那周奇就算客气，也不是真看得起的。”</p>
“包括你干爷。警民要合作嘛。能走到今天，谁也不容易。”沈澄道。</p>
崩牙驹黯然一叹：“真的这样，这个人给我收拾？”</p>
“一起收拾吧。既然我们合作了。”</p>
“好。我信你。因为从没有人和我说这些话。”</p>
“那好，我的人已经在查奸人坚下落。你帮我也放话东南亚一带，凡知道他下落的，重金五百万悬赏。死活不论。今晚我们扫荡大圈。然后，我们一起会会那忽悠！话说，我真的很期待李逵遇到李鬼。”</p>
崩牙驹大笑起来：“有意思，和你一起有趣。”</p>
“那就玩吧。”</p>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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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梁军问道。</p>
由于负伤和地位的上升，梁军已经走到了幕后。</p>
在何先生的看重推荐，以及刘良才和梁军本人的支持下，沈澄已经直接上了前台。当然，他负责的只是百年大事小小的一个角落。</p>
澳门的回归如果就是解决黑帮，那也太扯淡了。</p>
沈澄在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哀叹：“军哥，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土匪转的？不，不，上上辈子。”</p>
“那你还知道你上辈子的事情不成？”抓着沈澄的语病，梁军不屑道。</p>
沈澄翻了翻眼睛，没办法回嘴。</p>
“崩牙驹也的确是有心被招安的。从和周奇这种人的接触，就可以看的出来。但是他算是被人蒙了。”梁军对沈澄的想法还是同意的。</p>
像崩牙驹这样极其有势力的人物，虽然面对政府是个渣。</p>
可是在东南亚还是有点名气的。澳门回归时，动他难免有点舆论被造出来。一个篱笆还三个桩呢，天高皇帝远，其他附近国家总有些他的故旧会嚷嚷。乃至别有用心的人利用。</p>
能平稳的消化了更好。</p>
不过，这正是残酷之处。</p>
沈澄努力想这么做，假如梁军或者上面的人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崩牙驹的命运并不在沈澄的手中。他只起一个引导的作用。</p>
用利用也许更恰当点？</p>
但听了梁军的话，沈澄放心了点，他又不是没人性，崩牙驹比起奸人坚毕竟好太多了。他还是希望崩牙驹这种有点道义的家伙有个好下场的。兔死狐悲嘛，谁叫这警痞老把自己阵营搞错？</p>
“那你准备怎么做。”</p>
“收拾大圈的人，干脆扫了。何先生这边没任何问题。人马都归我了，管他是不是真归我，反正被我用着。另外，街市伟早就丧胆了。你一个电话就搞定的事情。水房也早就败了，现在就崩牙驹这头。如果能再把他安稳了，加上香港在澳门潜在的些力量。控制好澳门下面的局势不成大问题。”</p>
“你的想法很对，人都是利益闹的。能有办法把他们圈住一起谈妥就好。该牺牲的要牺牲。稳定是第一位的。”梁军没心没肺的说着真理。</p>
沈澄也点点头：“是啊。出来混图钱，谁肯没事情玩命。早五年的话，可以扶持着街市伟等收拾崩牙驹，现在时间却不够，一设计，动静太大。到时候我无所谓，军哥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对吧，兄弟对你好吧？”</p>
“怎么谈着谈着，劳资又欠你人情了？”梁军火大，和这个兔崽子说话容易激动。</p>
每次都是正经事情说的好好的！</p>
“下一步，就是会会李鬼了。军哥有兴趣玩人不？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好歹也要有点解闷的娱乐嘛。”沈澄坏坏的放火完毕就回避话题，然后丢出了糖果。</p>
梁军冷笑了一声：“没兴趣。”</p>
“大叔，你这样做人很累的。”</p>
“现在几点了？晚上不是要开战？你去准备吧，那事情到时候再说。”梁军板着脸，很不情愿似的，极其虚伪的留下了点转折。</p>
沈澄鄙视了他一眼：“有奸人坚的下落就告诉我啊，到时候我好臭屁一把。”</p>
然后，他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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