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妩媚地推了他,娇声道:“老爷,妾身只是好奇嘛。唉,妾身身份在那,这些确实不该过问的。哎,老爷,有件事妾身倒给忘了。这些日子,善儿学了琴艺,已略有小成,那同大娘都夸善儿聪明好学,一点就透呢。”
一听是宝贝女儿如善的事,方敬澜来了兴致,笑问:“善儿学得如何了?”
张姨娘面色生花,把身子偎进了他怀里,娇声道:“老爷一片慈父之心,善儿也确实不负老爷所望,这才学了几天,已略有小成,已能弹《阳春》曲子前段了。”
方敬澜心中一动,“《阳春曲》?那不是挺复杂的吗?善儿就学会了?”
张姨娘面有得色,不过她却低了头,方敬澜无法看到。只听到她喜孜孜地道:“所以妾身说善儿聪明呀,这好学的性子,可随了老爷呢。”
但凡为人父母的,并且自命不凡的,自我感觉良好的,听别人夸孩子长得像自己便觉非常受用,方敬澜也不例外,哈哈大笑起来,赞道:“也好,明儿个,我回来后便考她一考。若真有本事,不惜重金也让要善儿继续学下去。”
张姨娘娇声道:“老爷,择期不如撞日,就现在,可好?”
方敬澜说:“不妥,天色已晚,恐扰了老太太清静。二来永宁伯夫人世子俱在府里,恐琴声扰耳。等明日吧。”
张姨娘暗自咬牙,轻摇了他的手臂,“老爷,你忒是糊涂了,就因为那永宁伯夫人和世子俱在府内,这才让善儿露两手呀,咱们善儿可是才艺精通,说不定,那世子便瞧中咱们善儿---”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方敬澜已猛地盯着她了,目光冰冷。
“老,老爷----妾身说错话了?”
方敬澜猛地起身,拂了袖子,看了张氏半晌,这才缓缓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张姨娘解释:“老爷,妾身也是为着老爷好,咱们善儿样样都好,哪一点不如人了?再说---”
方敬澜恨恨叹口气,想骂她两句,但又想到多年来的情份,又生生忍住,“你也不照照镜子,就我一区区五品小官儿,就算嫁嫡女过去,估计人家还嫌弃,更何况,如善一庶出的。”方敬澜推开她,看她的神色带了张姨娘从未见过的失望。
张氏心有不甘,还有更多的是心慌,“老爷---”
“你不必再说了,你那点心思我如何不知。幸好你只是在我面前提及,若是拿到永宁伯府的人面前说项---我这张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给我立即打消那些腌赞心思,否则,休怪我不顾你我往日情份。”方敬澜越说越气忿,最后一把拂开还想巴在身上解释的张姨娘,甩袖而去。
因前厅李氏还陪着云氏说话,方敬澜不好去找李氏,只得去了书房消磨时间,等李氏安顿了云氏,回到自己的院子,这才去了李氏的屋子,一见李氏便冷着脸道:“夫人对这永宁伯夫人有何看法?”
李氏先是惊讶了一番,很快便平静下来,一边脱了身上的刻丝五彩金线比甲,回答:“妾身没什么看法,若无欲无求,倒还可以经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