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善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恼恨异常,知廉则低下头,心头闪过苦涩。
知礼从南京回来,李氏忙得几乎断气,而张氏却称病不起,一直窝在怡情轩,俱可靠消息来源,张氏不是心绞痛,而是犯了红眼病。
当然,因为只是小道消息,所以方家主子们并不知晓。只是如晴自已臆想出来的。
李氏也不嫌白天陪笑脸陪到酸痛的双颊,连绵不绝地说起今天的客人的来历,身份,官位,大家听得心中神往,说着说着,李氏忽然击掌,面色一整,眯起了眼,“真是怪事,知礼此次虽然榜上有名,但也不过是得了举人而已,犯得着大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李氏指的是此次前来庆贺的人,有些李氏认都不认识,并且还有好些还是方敬澜的顶顶顶头上司,甚至连山东巡抚、布政使都遣其夫人来送了厚厚一份礼。李氏在众多宾客面前大大露了把脸,得意之余倒没有多想,直至闲散下来,与老太太说起这些人的身份来历,而老太太自始自终都一副淡雅若定的模样,仿佛早会料到会有这般局面,才觉事情不大对尽。
确实,知礼算是中了举人,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不过是高考得了个高分而已。
古代有会试和殿试之说,不过在乡试之前,学道内有童子试之说,童子试过关就是秀才,从而拥有了进入更高的行政单位的所谓学校的学习资格,而在此基础之上的人称为生员,知礼算是比上不足,比下却是大大有余的,十二岁便已是生员,十五岁中举人,在众多莘莘学子中,拉出去也是极为长脸的。
知礼只是中了举人,明年二月还得赴京参加会试,能否考中还得是个问题,可此次却那么多人来送贺礼,怎么想都觉不对尽。
方老太太端过夏林家递给她的积食茶,轻抿了几口,这才慢悠悠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永宁伯世子的原故,再加上吏部年底就要下达文书,老爷升授宣抚司正使指日可待,更何况,真丫头福气好,使咱们家与平阳侯府有了牵连,再加上礼哥儿自小便懂事听话,刻苦勤奋,此次考中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再者----”老太太顿了下,目光望向一旁几乎立成雕像的知义。
知义仍是老样子,面上毫无表情,不过发现老太太的目光,略略缓了脸色。
老太太缓缓道:“靖王世子成天往方府跑,本来与咱家也并未有多深的交情,但放在外人眼里,可不就那般想了。”
老太太这番话推断出来,屋内众人都齐齐变了下色,知礼略为吃惊地望着知义,知义则皱了眉头,知廉紧捏了拳头,不知在想什么,如善藏在粉玫瑰色罗袖里的手也握得死紧,神色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茫。
如美似不在状态中,如晴一如往常那般,安静立在如美身边,若不仔细注意,肯定会被忽略。
李氏恍然大悟,总算明白过来,冲老太太笑道:“还是老太太看得通透,媳妇却是猪头脑袋的就是想不到这些。”她又看向知义,问:“看样子,知义与那靖王世子,交情匪浅呢,连靖王妃都差人来送了份厚厚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