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任着她们跪求,也不理会,只是冷着脸,淡淡地站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几个丫头更是慌得厉害,觉得这个四姑娘年纪虽小,可莫测高深着呢,她们是瞎了眼才会以为这个主子好欺负。
院子里的动静已是惊动了李氏屋里的其他人,李氏带如美去了知府夫人那,带走了刘妈妈和几个一等丫头,还剩另一婆子李权家的及三等丫头们还在屋子里呆着,听着院子里的动静,纷纷出来一探究竟。
李权家的是方府里的老人了,也算是一等婆子,但比起刘妈妈的地位来,又要差了一级,但在乌兰阁,也是俱有权威的,见了院子里的动静,大喝一声:“这究竟怎么回事?玉琴,你们这几个小蹄子,都忤在这做什么?太太吩咐的事都做完了么?”然后三步并全两步奔到院子里,正要开骂,忽见如晴在场,又陪着笑脸道:“哟,四姑娘也在呀,四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下?”
如晴淡淡地道:“李妈妈呀,我睡不着。”
“怎会睡不着呢?四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然后眼睛四处扫射,发现跪在院门口的玲珑,叫道:“这不是玲珑吗?怎么了,四姑娘,玲珑这小蹄子惹您生气了?”
如晴点头,面色沉重,“李妈妈,你来评评理,我自己的丫头不来侍候我,却偏替别的丫头做事,有这个理儿么?”
李权家的在内宅侍候了主子几十年,如晴这话一说出来,她立马便明白了,立马喝斥了玲珑与几个丫头,然后又陪着笑脸对如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确实是这些贱丫头不懂事,胡作非为,四姑娘应该凛了太太,再让太太好生收拾她们一番。”
如晴淡淡地笑着,“李妈妈,母亲成天为官中锁事所累,再拿这些小事劳烦她,如晴也心有不忍。”
李权家的呆了呆,然后又陪着笑脸道:“那,依姑娘的意思---”
如晴笑得腼腆,“我年纪小,也不懂这事儿如何处置,还是先去问问大哥哥吧。”
李权家的大惊,来不及细想大少爷怎么会与这四姑娘扯上关系,便上前拦下如晴,笑道:“四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少爷肯定都歇下了,大少爷白日里念书那般辛苦,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如晴一脸天真地叫道:“不会吧,我才从大哥哥那回来,大哥哥说他一般都是子时才睡的。这个时候,大哥哥肯定还未歇下。”
李权家的再度呆了呆,觉得如此简单的事儿,怎么变得这般棘手了。
如晴把她的神色看眼里,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故作懊恼,“不过李妈妈说得也有道理,大哥哥白日里要念书,极为辛苦,我还真不能为了些小事去打扰他,要不,我还是去找爹爹好了。请爹爹来帮我处置这事。”说着便转身,往外边走去。
可怜李权家的先是一喜,再来又是一惊,忙呼天抢地奔到如晴面前,双手拦下她,哀求道:“我的四姑娘,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老爷肯定都歇下了,姑娘这个时候去,肯定会打扰到老爷的。四姑娘平时候那般孝顺,还是别去的好,等太太回来再处置这事儿吧,啊---”
如晴歪着头,想了想,故作懊恼,“哎,李妈妈说的也有道理耶,爹爹这个时候定也是歇下了。我确是不好再去打扰了。可是,难不成,这事儿就算了?”
李权家的忙陪着笑脸,“姑娘宅心仁厚,不忍心打扰太太,亦不忍心让老爷操这个心,这几个丫头确实不像样,是该好好的敲打敲打,不过姑娘骂也骂了,玲珑也罚跪了,姑娘也出了口气了,依老婆子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如晴摇头,“那可不行。玲珑是我的丫头,她做事不得力,我定是要罚她的。可这几个奴才,真真是可恨,居然让我的丫头来替她们做事,害得我屋子里也没个人打理,乱得像鸡窝一样。”然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玲珑道:“算了,我屋子里还乱糟糟的,你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没有收拾完,不许睡觉。”陇望蜀
玲珑连忙磕头,并嘴里说着感谢姑娘不罚之恩。
李权家的在一旁夸如晴果宅心仁厚,对下人也如此体恤,玲珑跟了她也算是有福份的。
其他几个丫头也跟着附和,如晴淡淡地扫她们一眼,“我的丫头又侍候我,又替你们做事,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示什么?”
几个丫头你望我,我望你,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还是玉画反应快,拼了命地点头,“四姑娘说得极是,日后若四姑娘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姐妹只要有空,铁定尽心侍候姑娘您。”
另三个丫头也听出了奥妙来,也纷纷如是说。
哪晴却摇头,道:“你们都是跟在母亲身边侍候母亲的,连母亲的事儿都做不过来,哪有时间替我做事。我也不好差你们,可是,你们三番五次叫玲珑替你们做这做那的,罚你们呢,又顾忌着母亲,不罚你们呢,我心里又不痛快。这样吧,就罚你们把这个月的月银都给我交上来。”
几个丫头立马呆住了,她们虽是卖身进府,但各自的老子娘也都在方府庄子里做活儿,每月能领600吊钱回家,若把钱都给了如晴,她们拿什么回去给爹娘弟妹呀?
如晴见她们不说话,又道:“看样子,你们定是不愿意了,那还是算了吧。这次拼了不做贴心孝顺的女儿,也要请爹爹替我也这口恶气。”
李权家的一听便急了,连忙上前拦下如晴,陪着笑道:“这几个贱蹄子做了这般以下犯上的事,姑娘也不过扣钱了事。姑娘果真宅心仁厚,汰,你们这些贱蹄子,还不快过来给姑娘磕头谢过姑娘不罚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