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赵信刚挂断电话，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叫他，回转身子一看，来人身材苗条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连衣裙，搭上纱制小外套，漂亮的栗色长卷发披在肩上，踩着白色的平底鞋。
原来是以前仕兰高中的美术老师。
“还真是你啊？”李老师走到穿着一身休闲装的赵信跟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许久不见的学生，“听说你不是提前去美国留学了吗？”
“提前放暑假了，就回来了…”赵信简单地解释了几句近况。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李老师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还行！李老师也是来旅游的？”
“我哪有你这么闲，我是出差来的！这几年国家不是号召文艺复兴，要保护传统文化吗？所以今年的全国美术家大会要在敦煌举办。”李老师的脸上突然充满了怨念。
“我们那个学校领导你还不懂吗？他们就喜欢搞这些虚的东西，让我过来漏个脸，拍几张照片，要放在下半年的招生简章上，来突出反映下我们学校的艺术氛围。”
“这也挺好的啊！算公费旅游了。”赵信自然知道仕兰高中的学校领导是什么德行。
当时自己中考考了个全市第一，然后被仕兰高中免学费录取，他们在那时可没少在这方面做文章，甚至还请来了市电视台的人过来做了采访。
不过也得益于他们爱好虚荣，自己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只要始终自己保持着第一的成绩，奖学金就没断过。
“那也要看时间段啊！现在这个时间段来大西北就是吹沙子来的！再说马上夏天要到了，这地方马上就热得像火山口一样。”李老师说着就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是香汗淋漓，用手在脸旁扇了扇风。
“我以前做学生的时候在敦煌待过三个月，那滋味…不敢回想！”
一股香气飘来，赵信瞟了一眼眼前的美女老师，当时在班上上美术课下面那群牲口学得那叫一个认真，他们其中可是有不少人幻想过和老师来一段美好的回忆。
可惜进入高三后一切副科都被教务处砍掉，可没少叫人惋惜。
“这么艰苦吗？我还想在那里花点时间学学雕刻手法呢！”
“嗞嗞，看不出来啊！你还有颗向往艺术的心。”
“你真的想学的话，我给你介绍个人，当时我也跟他学过几次。”
…
敦煌，老街。
一家小小的雕刻铺依旧在这个走向机械化雕刻的时代里，苦苦支撑。
门面不大，却光线明亮，干净整洁。铺子临着街放有一张长条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玻璃柜台，柜台里摆放着各种材质的印章、雕塑，从原胚到成品每个阶段都有所展示。
一位中山装的老人临街而坐，左手拿着原胚，右手握着刻刀。他手中的刻刀在不停跳跃着，轻重缓急，各有分寸，带走一块块赘余的部分，一块象征着年年有鱼的小孩抱鲤鱼的石雕，渐渐显现出真容。
大堂里，简简单单摆放着几张桌椅，大概就是这家雕刻体验店的用户体验区，传统艺术的不景气让这些雕刻大师们不得不去寻找更好的方法，来继承和发展这门手艺。
“对，就这样，侧着，用巧劲，慢慢来…”
“要坐得住板凳，耐得住性子，一步步来…”
赵信跟着老师傅的指导，轻轻一刀划下，带走一块木屑，手中的木塔正在一步步成形。
…
芬格尔把最后一杯劣质红酒一口饮尽，原本充满精光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迷离。
“师弟啊！听说你最近压力很大？要不要师兄开导开导你？”
“嗯？”还在化悲愤为食欲，努力啃食最后一块披萨的路明非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