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几日里,那皇帝老儿每天都微服而来,非到日薄西山不肯离去,这一日,更是派了一干太监丫鬟的到拢翠观,竟然住进了那柳隐的小院。又有一名羽林卫百户叫做孙筑的,带来了百余兵士,就驻扎在那拢翠观里。
不过,应了陈羽的要求,那些兵士都是换了普通装束的,这才不曾惊扰了附近百姓,即便如此,拢翠观却也是只好整体闭门了。皇帝长日在此,这世上有什么事比皇帝的安全更重要?
其实此时的陈羽已经心知,那柳隐受宠已是成了定局了,说起来这古代的皇帝也还真是可怜,虽然是后宫佳丽三千,但是却碍于柤制,轻易出不得宫门,因此,他倒还真的是没见识过什么,是以柳隐这一出马,立刻便将他迷住了。
于是陈羽便又与那观主玉央大士商议,命一干女冠通通搬到拢翠观右边一带居住,将柳隐那小院所在的左边一带整个的空了出来,中间又赶修了一道院墙,将其隔离出来,因此这拢翠观倒是一下子分成了左右两半,左边一半完全成了皇帝同那蘼芜君柳隐的私人天地。
且说又过了一日,皇帝夸他这差事办得好,便下了诏封做羽林卫副百户,同那百户孙筑一同领兵,共同保护拢翠观安全。
说起这羽林卫副百户,那柳隐倒是功不可没。且说那日陈羽觐见时,柳隐就坐在便服打扮的皇帝身边,一脸幸福的红晕,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就连一点前些日子萧索的影子都不见了,也不知是滋润之功,还是强作欢颜。
昭元皇帝陛下对陈羽很是满意,甚至与柳隐玩笑说,你我之间,这人倒是一个媒人了,一本洞玄子十三经做的好媒呀!
柳隐初闻言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又不停地嗔怪皇帝,说是被陛下骗了的,若早知你是皇帝,看哪个愿意理你。
皇帝便好奇地问这是为何?柳隐便说你是皇帝我自然就是妃子了,做了妃子却如何修道?再有,做了你的妃子便要到那闷死人的皇宫里去,整日看这个贵妃那个娘娘的脸色,我才不去。
那皇帝当即便允她不必进宫,只管在此修道便是。
陈羽立在下面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在上面打情骂俏,却又不好意思告辞出去,这时柳隐却命人斟了一杯酒,亲自端了起来走到陈羽面前向他敬酒,并口称恩人,然后又对皇帝说,若是陛下肯如此疼我,我便要感谢这媒人一番了,他非但是你我的媒人,也是我的恩人了,设若无他,臣妾哪来今日这段福气?
皇帝点头称是,命陈羽务必饮了这杯酒。陈羽当下看到柳隐满是笑意的目光,便也不做作地接过来一饮而尽,随后那柳隐又说,既如此,妾身无亲无靠的,便不如认了这恩人做个弟弟如何?以后妾身还要在这拢翠观里常驻,有个做管事的弟弟,还能得些照顾,总不至于在事情上吃亏的。
一番话说的皇帝哈哈大笑,却把个陈羽说懵了,这姐弟一说,柳隐可是事先一句也没提过。不过,陈羽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件事对自己只有好处却无坏处,那皇帝又是一口允了,并依了柳隐的要求,做那证人。
于是陈羽便口称姐姐,与那柳隐一同给皇帝拜了三拜,这便成了姐弟。
不过事成之后,柳隐却又说,今日这姐弟之事,便只有在场这三人知道便是了,还是不要往外去说,她们姐弟都是贫苦出身,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贫苦人最是舒服。且说陈羽一向讲求低调做人,柳隐此说却是正合了他的心思,便也赶忙开口赞成。
当下皇帝又是对那柳隐爱怜不已,并亲口下令,授陈羽从六品羽林卫副百户之职,协同那孙筑保护拢翠观,随后又是有样学样地开玩笑说,他此举只是为了收买一下陈羽,希望他能格外照顾一下柳隐才是。
言罢皇帝大笑,柳隐娇嗔不依,陈羽则口称不敢。
且说陈羽刚封了做羽林卫副百户,到了晚间首辅大人陈登便派了老总管来,将那陈羽的卖身契一并带来交到陈羽手上,说是大人如今已然是朝廷命官,陈府再不敢受,便请将这卖身契拿了去才是。
却说陈羽这多年受苦,根子就在这卖身契上,他使尽了千般手段,也无非就是想能脱离了这做奴才的身份,因此那老总管拿了卖身契来,他怎么会拒绝。因此陈羽不过推让一番,便也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