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见了她的模样便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绮霞听见声音只回头嗔了他一眼,然后捏一捏他的手,示意我听着呢,你别捣乱,便继续看着刁子寒听他说。那刁子寒别说没注意到两人件的这些小动作,便是注意到了,也只做没看见,照样连停都不停继续说他的,“还是孙大人前些日子寻了个由头,由司马百户皇甫胜大人出面,说他们老马车行有些马匹牲口是违禁的,需要排查一番,这一下子,就停了他们七十多匹马,连带着生意也受了不小的影响。刚才在前面书房里,小的已经把这些事儿告诉给了郁小姐,郁小姐说,只怕那老马车行的掌柜的赫山不日就要登门了。”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绮霞说:“你不知道,我本来是要入股这一家老马车行,我拿军马入股,而且作价便宜,只是图个长久的打算,这样一来彼此获利,最是一桩好买卖,那老马车行的掌柜的最初也同意了,但是我这边已经说好了买马的事儿,他那边却又突然不同意了,说是有一位大股东说什么都不许咱们入股!你说说,这可不是戏耍我嘛!我又岂能与他干休!对了子寒,那胡大海那边,可曾派人去了?”
刁子寒闻言忙答道:“去了,胡大海派出了七八拨人,轮着番儿的滋扰寻事,扰的老马车行不好做生意,想来那掌柜的赫山也定是头疼不已呢。”
“嗯,”陈羽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也算是他胡大海尽心了。”
说完了他又转过头对绮霞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却是觉得老马车行不错,底子扎实,作风稳健,所以才会想着入股,不过,却也并非入它老马车行的股不可的,其他车行也是尽可以的,但是我恼就恼在,他们先前儿答应了,后来却又推拒,这简直就是拿我不当回事儿,我最是受不得这个气的,因此便不愿意轻饶了他们。他们不愿意让我入股,我还非得让他亲自来求着我入股不可!”
绮霞自然是深知陈羽脾性的,闻言也丝毫不以为怪,只是笑了笑把陈羽的手合在自己两手之间,然后才说道:“相公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必与人家弄死了,人家那般做,说不定有自己的苦衷呢?相公就当是为妾身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吧,得到那什么掌柜的像巧巧妹子说的那样来求饶时,便不要再与他们计较了,咱们再寻另一家入股便是,相公,你说呢?”
陈羽闻言抓紧了绮霞的小手笑道:“还是你是个菩萨心肠的,太太的脾性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呵呵,也罢,就像你说的,就当是为我未来的儿子积福了,等到他来求饶时,我便不会为难他就是。”
说完了他又对刁子寒说道:“现在想来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就去前面书房告诉巧巧,让她派了人出去,跟各大车行多接触一下,就按照当日我对她说的办法,稍微的做一下声势,就说咱们手里有大批上好的军马要卖,如此再给他们老马车行加一道弦儿。”
刁子寒答应了便要退下去,陈羽却又把他叫住了,嘱咐道:“你切记要提醒巧巧一句,便说是我说的,一定要找那与咱们没什么关系的人出去散布,不要闹到最后,整个长
知道爷手里弄到了大批的军马,那是御史台的弹劾奏可就不轻松了。你可记住了?”
刁子寒躬身应道:“小的记住了,一定提醒郁小姐。”
陈羽摆了摆手,那刁子寒便下去了,这里陈羽自与绮霞继续说话儿,又说些趣话儿逗弄几个小丫鬟不提。
且说自那日从拢翠观里回来,二少奶奶便始终的心绪不宁,就是坐在那里,也老是觉得心里在打架,一会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找了绳索来自去把陈羽五花大绑了,然后用那沾了水的牛皮鞭子狠狠地抽他一顿才罢,又一会儿却又想起当日那般火辣处,当时两人着下身并在一处,那好大的家伙想起来真真是叫人心悸又心热。
每到此时,二少奶奶便支退了所有伺候的下人,便连银屏儿也远远的支开,只一个人呆呆地枯坐,那两条腿儿恨不得绞在一处,只索两腿之间的那处儿不再那么痒的挠人便好。
银屏儿这几日也是暗地里纳罕不已,怎么拢翠观一回来,这二少性子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没事儿喜欢一个人独坐,不是对月长叹,就是暗自神伤,便是平日里也显得没精打采,经常不知怎么就走神儿了,眉目间也不见往日的杀伐决断,反倒是一副愁绪,倒跟个怀春的少女似的。
银屏儿私下里推演了无数遍当日的事儿,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敢相信那躲在被子里面的小冤家对二少奶奶做了什么。依着她想,若是陈羽真的对二少奶奶做了什么,二少奶奶只怕是当时就叫嚷起来了,他哪还能轻松地出去。便是当日里陈羽使了手段,这二少奶奶可不是个肯轻易饶人的人,事后又岂会这般安静?
但是如果当日里没出什么事儿的话,二少奶奶这番变化却又如何解释?
以银屏儿聪敏灵通的心思,却是怎么也思量不出来,可恨的是自从那日之后,这陈羽便不肯到这边府上来了,就好像是这边有等着吃他的老虎一般,因此银屏儿也没处询问去,便是那当日随着二少小丫鬟,银屏儿也怕问了反而惹人疑心,便只是旁敲侧击地问了一点儿,便罢了手。
这还不算,阖府上下所有人里,她是和二少奶奶靠的最近的人,二少异样她自然瞧在眼里,但是却又害怕别人知道,便总是替二少奶奶打着遮掩。两人也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二少奶奶这么聪明的人,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变化被银屏儿知道了,便索性也不再支开她,只是也不对她讲什么,两人便这般闷着葫芦,共同的遮掩着。
其实二少奶奶回来之后每日里思量最多了,还是该怎么狠狠的收拾那陈羽一番,但是一来陈羽如今已经脱了奴籍离了陈府,二来人家现在正是当宠的臣子,他姐姐柳隐现在已经入了宫,因此便连二爷对上那陈羽时,也不敢过分的张狂了,又何况是自己呢?
再说了,这陈家的力量即便是能用也不敢用,如果自己调动陈家的势力来收拾他的话,肯定要有人起疑心了——这二少奶奶平白无故怎么倒是突然对陈羽横挑鼻子竖挑眼儿起来了?
但是思来想去,二少奶奶还是觉得,该给他些教训才是,不然自己岂不是吃了一个哑巴亏?虽然这哑巴亏吃的有些让人难舍,经常下意识里恨不得再吃一次才好,但是自己一个女人家,这方面的事儿应到了身上,自然是要给他点儿厉害瞧瞧才是,便是不弄死他,至少也要叫他脱层皮,好叫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虽然说这个时候的女人往往是最糊涂的时候,她们甚至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回避自己内心的感觉,把快乐强作耻辱,把解为愤恨,但是二少奶奶到底是二少奶奶,只思量了几天,便还真的给她想出了一个主意来。
这一日一早起来,把府里的事情支派好了,二少奶奶便命人备了马车,然后去前面太太处言语了一声,便携了银屏儿等几个丫鬟下人的,直奔自己的娘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