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的书房退出来,心里明白,自己已经与陈登彻底或许这样做很不理智,如果柳隐知道了也许要狠狠地批自己一顿吧,但是陈羽毅然不悔。
是的,只要是不和陈登决裂,在目前他还需要柳隐帮他的时候,陈羽自己的地位就是稳固的,且不说陈登会看在柳隐的面子上保护自己,就是和陈登对立的人,除了米阳那等人之外,其他人也犯不着招惹自己一个安分守己不插手朝政的人,这样自己就可以继续享受着安逸而舒适的小生活。
但是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柳隐得宠的基础上,而没有人能够保证柳隐始终受宠,一旦柳隐失了宠,不要说其他人了,陈登肯定是第一个要收拾自己的人。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一件事。
也就是说,自己和陈登的合作是建立在柳隐得宠的基础上的,而不是自己的实力。但是,现在合作着的两个人,或者更确切的说法是自己和自己依附的陈登,其实在暗地里是互相没有丝毫好感,甚至彼此诅咒的两个人。陈登早就派了人监视自己,而自己也偷了他的儿媳妇。
那么,如果自己按照他说的去做,通过柳隐帮助他把皇三子琅搞下来,那么自己和柳隐就要时刻准备面对着何进远一党的死命打击,在和一边不交好的情况下再去开罪另一边,这简直是取死之道。真到了那时候,说不定陈登会反戈一击,不,陈羽几乎可以抵定,陈登一定会做那个落井下石的人的。
在自身实力几乎等于零的情况下,无论帮不帮陈登,自己都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有万劫不复之厄。在这种情况下,陈羽认为只有一个办法才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以及地位,那就是,维持一种平衡的局面,使陈登在朝廷上始终不能占据压倒性优势,这样陈登就始终需要柳隐的帮助,那么自己也就可以在这个政治游戏中从容的生活下去。庄子不是说嘛,以无厚入有间,方能游刃而有余。
而在这中间,陈羽要不断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形成自己的力量,等到真正和陈登决战的时候,才不至于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另外要和陈何两党之外朝中的其他势力把关系搞好,通过一些事把他们和自己绑在一起,这样一来,一旦有事的话,彼此就可以互为奥援。
所以,陈羽绝对不能帮着陈登把皇三子给扳倒,他和柳隐的角色就是,一边巩固皇上的宠信和信任,一边在陈何两党之间和稀泥,就算是为此要得罪陈登也在所不惜,反正既然早晚要撕破脸皮的,早一天晚一天反倒是小事了。
陈羽一边在下人的带领下去探望被软禁的二爷,一边脑子里浮想联翩。刚才陈登已经警告自己了,不要把二爷的事传到江南的蒋家去。但是现在自己既然已经和他决裂了,倒也没有必要太过顾忌他的警告了,所虑者是怕把陈登惹急了现在就下手对付自己,那自己现在可是无力还手的。
一旦蒋家知道了,陈登面临的压力会非常大,和蒋家的威胁相比,柳隐的地位足以护住自己吗?陈羽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冒险,现在朝中势力勉强达成一个平衡,蒋家一旦找到借口再次把触角伸到长安来,不管是对付陈登,还是和陈登合作,都毫无疑问会降低柳隐的重要性,这对自己是不利的。
或许,陈羽想,找个机会把消息偶然的传到何进远耳朵里,让他去做这件事?
陈羽摇了摇脑袋,把自己的想法又否定了。那领路的小子见陈羽一个劲儿的皱着眉头深思,间或还摇头不止,便笑着说道:“羽爷还记得小的么?当年小的我还承您借给我一吊大钱,发送了家里老爹呢,说起来那钱小的一直没有还上,实在是愧疚的很。”
陈羽闻言醒过神来看了看他,不由得笑道:“小兴,我如何会不记得你,呵呵,当年咱们可是一块儿挨过打的,至于什么一吊钱,提那个作甚,我早都忘了,不必再提了,有钱了给自己置办两身体面衣裳,这样穿着也精神不是。”
那小兴闻言见陈羽还记得自己,便不由得脸上有些得色,又见陈羽不问自己要钱了,虽然知道他不是缺这一点钱的人,只不过是求一求的事儿罢了,却还是高兴地说道:“谢谢羽爷,要说小的手里现在也攒了几个钱,可是,停一段日子,过了年的时候,府里会指个人给小的,到时候就要成亲了,总得置办个家用不是,所以这就……”
?要成亲了?哈哈哈,好啊,到时候让人给我递个信一定要致贺,再送些贺仪祝贺新人的。”陈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是这句话让那小兴顿时觉得脸上有光吧,他顿时感激地看着陈羽,口中称谢不已。要知道陈羽给不给钱倒是其次,关键是人家现在做了大官了,能给他一个没身份的下人道贺,已经是一件涨面子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