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虏被稀里糊涂地推入了洞房。
结了离,离了结,结了再离,离了再结……
没完没了。
洞房里的那些众所周知的事儿,他早腻歪了。
不过,这里的洞房,布置的很是华美。
他的眼光游离了起来。
金钩勾起红纱帐,半笼罩,大红攒牡丹花的黄花梨木拔步床,至少三百万起步。
描金鸳鸯戏水图案的床前柜,估价两百万。
卷云纹路的根雕茶几,这也得百万吧。
菱形格子的单叶窗户上,贴着一只盘子大小的红色剪纸大猪,掬起大大的鼻子,逗弄着腿边的三只小猪娃,肚子上还有一个镂空的福字,寓意多子多福。
这玩意可是无价之宝。
放在任何一座博物馆里,都能成为镇馆之宝。
前世能把猪剪的这么妙趣横生的艺术家,李破虏记忆中根本不存在。
“原主说什么都给我了,就这些?”
“嗯,也不错,这一屋子古董,放在前世,简直是价值连城。”
他下意识地坐在了桌前。
这张束腰满月型桌子上,铺了一张并蒂红莲绣布,上面立着一只铜镜。
他正要估价这面铜镜,在红蜡烛的照耀下,光洁的镜面中,映出坐在床前的两道佳人倩影。
“嗯,只顾着欣赏古董了,竟然忘了更值得一观的!”
虽说有些事情早腻了,但这是二带一,正式的场合,他还没玩过这么刺激的。
他快步起身,伸出了两只大猪蹄子。
床边的新娘,听到隆重的脚步声,娇躯明显紧绷了起来。
李破虏的脚步停住了。
大姑娘第一次,不紧张才是不正常。
只是李破虏犹豫的是,原主什么个意思?
“两个老婆说给就给了,这是正常人的想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破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赶紧探查原主的记忆,找一找有没有新娘子的印象。
如果是背后一枝花,那就退货。
如果是花容月貌,嘿嘿……
“喝退,婚姻大事,终生幸福,岂可等同儿戏!”
依照医电的理论基础分析,原主的本能记忆电波,在竭力干扰他的思考电波。
不让看?
应该是不好意思。
婚礼现场,原主宁可溜出去和一群半大孩子拾炮。
这是少年阶段正常的逃避现象。
大将军的儿媳妇,虽说不如皇帝选妃那么严格,至少也不能是些歪瓜裂枣吧?
“管他呢,掀开看看就知道了。”
一双大手正要抓住红盖头的两个边角,一只纤手抬了上来阻挡:
“掀盖头哪有用手的?”
李破虏有些纳闷了,脱口而出:“不用手用什么?”
“用金击子,我给你拿!”
左边的新娘很是积极,转过身背过去,两只小手微微掀开红盖头,放开视线,蹬蹬蹬,跑到了床头柜边,伸出一只小手,从支架上取下一个金物件。
接着她快步跑了回来,赶紧先把红盖头放了下来,将手里的金物件递了上来。
这玩意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唐僧手里拿的那把九环锡杖。
缩小版的。
大约一尺来长,拇指粗细。
上面雕刻着云纹龙凤呈祥。
杆头骨朵形骨架上,坠着九枚铜钱大小的金环。
摇一摇,叮咚作响。
制作工艺,令人叹为观止。
还有更值得欣赏的。
李破虏握着金击子,手腕轻轻一抖,金环叮咚之下,红盖头飞上了天空,带起几缕青丝翩翩起舞,满头的凤钗珠翠金叶玉坠,微微荡漾,泠泠作响。
本来紧张的新娘子,被他这动作吓得一哆嗦,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一张洁白如玉的脸蛋,远山眉如黛,清静典雅,而荔枝眸子里,却闪烁着灵泉一般的波动。
虽然穿着一身凤冠霞帔,但她坐在那里,倒是有一种天人临凡的韵味,仙味明显盖过了贵气。
李破虏学贯东西,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天然的东方佳人。
新娘子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想要责怪他非礼,想想又觉得没有礼貌,俏脸就爬满了绯红,轻轻低下了螓首,两只小手紧紧地绞在腿间。
又恢复了紧张。
李破虏回过神来了。
强行探查原主的记忆,终于找到了新娘子的信息。
王景仙,号景仙子,湖广秭归人。
黑虎观观主王笠阳和金翠仙姑李金翠的女儿。
这场婚姻是强龙与地头蛇之间的联姻,怪不得原主有些逃避。
李破虏可不管这些。
新娘子漂亮啊!
李破虏看着她:“小道姑?!!”
王景仙抬起了头:“我比你大。”
大了一个月。
哪怕是一天,那也是大。
李破虏的注意力,显然没在这方面。
“你往哪瞅呢?”
她的嗓音很好听,很脆,就像在云中回荡的笛声,带着浓浓的恼怒,浓浓的羞涩和浓浓的期待。
她觉得他是非礼,想想又觉得不是。
她想藏起来。
可身子好像不听使唤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左边:“那边还有一个,快去挑了啊!”
看她紧张的样子,李破虏嘿嘿笑了笑,转过身去,金击子一挑,将红盖头挑飞了。
这是一张雪白的脸蛋,她那一双桃花眸子里,却是满满的稚气。
她还不像王景仙那么害羞,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