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虏看着她。
他总觉得,她要是不闹出些事情来,她就不叫高桂英。
还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了,为了彻底收拢孩儿军,父子俩已经公开拔刀相向了。
她是李来亨和李破虏之间的调停人,一旦她不再支持李破虏,就目前的形势看,父子俩必然有一场决斗,李破虏想抽身都难。
“这个米脂婆姨,要收服么!”
李破虏心里盘算了一下,扫视了一圈众人:“谁要是觉得大米不好吃,那就大胆滴给我做猪队友。”
众人:“……”
应付高桂英一个,虽然难度高,但也不是不可应付。
一旦身边人都跟着高桂英闹起来,李破虏一张嘴,可绝对干不过人多嘴杂。
他给了身边人提醒:选大米,还是选猪队友。
大黑:“不添乱就不添乱呗,还不忘恶心我一把!”
二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觉得你比以前坏多了!”
提到大米,一群中二开始骂骂咧咧地收拾裤腰带。
黑有功姬蒿也把刀收了起来。
曹一铨缑应照两个玲珑的人,看李破虏的眼神不一样了。
淳朴敦厚的少将军,竟然能看出二狗子那么隐秘的阴谋。
二人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李破虏。
王笠阳夫妇,普澄师徒看着李破虏,也是若有所思。
小道姑觉得他像个男人样子了。
小萝莉对大米充满了期待。
山上已经做好了准备。
山下的赵四三人,也在合计着对策。
三人都是农民军旧部,受不了山上的清苦,看别人投降都能吃香的喝辣的,于是也追随时代大潮了。
本来他们这么选择没问题,李来亨奈何不了他们,拖根辫子做个小财主,善终的概率很大。
要不是李破虏穿越而来,他们也不会有这出戏。
此时他们开始有些后悔投降了。
罗八压低声音开骂:“狗娘养的达子,竟然派我们送死,早知道如此,老子就不投降了!”
朱五浑身一哆嗦,偷偷回望一眼,距离有些远了,这才压低声音回道:“要不,咱们反正得了?”
“这主意不错,我早就觉得后面这根猪尾巴,太他娘的碍事了!”
罗八反手颈后挠了挠,因金钱鼠尾摩擦引起的瘙痒。
投降是为了活命,如今却是送命,那么再反投降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这年头,吕布的徒子徒孙到处都是,青出于蓝者更是大有人在,反正也是为了活命。
二人眼光灼灼地看着赵四。
赵四摇了摇头:“这剃头就像玩女人,即便是生瓜蛋子,一旦玩过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要再说你单纯,别人就会认为你在装纯,没人信的。”
罗八:“……咱们就这么送了?”
赵四:“李来亨不是丁原,也不是董卓,更不可能是曹操,他的那副驴脾气,还用得着我告诉你们吗?”
朱五:“……李来亨这杀才,真是给咱老陕人丢脸,整个天下都投降了,就他一颗驴脑壳,连个弯弯都绕不过来!”
罗八:“就是,李自成百万大军都一败涂地,达子取得天下那是天意,李来亨装什么大半蒜,竟敢阻挠达子定鼎中原,简直就是罪不可赦!”
“嘿,你们三只该死的狍子,再特么啰嗦耽误时间,老子宰了你们呀!”
爱星阿嫌他们肉,吩咐阿隆喊话催促。
三人浑身一哆嗦,立即加快了脚步。
转了一道弯,一片屏风一般的石头,遮住了后面八旗老爷们的视线。
赵四停了下来:“骂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躲过这一刀吧?”
“真能躲过这一刀?”朱五相当震惊。
“四哥真有办法活命?”罗八两眼也放出了希望的光芒。
“乱世要想活命,不但要不要脸,还得有脑子。山上缺什么?你们没看见王定国带的那么多好东西吗?我估计这一定是给山上送去的。半人高的大雕落在别人手里,要是我我也心疼的不得了。所以咱们把这些告诉山上,山上说不定就放咱们回来了。”
赵四一边说着一边将斗笠摘了,号衣脱了,换了一身坎肩,将金钱鼠尾盘在头上,用一块白布包了起来。
朱五、罗八:“……”
赵四将同样的两套行头递过去:“杵着木桩拴驴呢,还不赶紧换上。”
三人换衣服的过程,因为视线被遮挡的原因,山上山下都没看见。
只见他们仨转了一道屏风石,出来之后就变了样。
山下的八旗军纷纷称奇。
山上的农民军也目瞪口呆。
刚才还是绿营编制的清兵,换了身衣服,立即就变成了三个地道的陕北老农民。
他们身上的坎肩,头上戴的白布,老陕人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高桂英一瞬间就有种亲切感,愤怒值直线下降。
缑应照黑有功姬蒿等人,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周围本来燥热的空气,被山风一吹,好像一下子凉快了起来。
赵四三人感到了周围氛围的变化,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心中窃喜。
得到了允许,爬上了七步半台阶,看见高桂英在场,急忙纳头便拜。
陕北腔调原汁原味。
他乡遇故人,亲亲滴很呀呀!
米脂婆姨高桂英,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扭头看着清涧冒牌的李破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