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虏将一半大马哈鱼鱼干砍成一条一条的,分给中二们尝尝鲜。
同时将另外一半,送给了长弓。
一众正黄旗兵丁都是辽东大汉,见中二们抢着鱼干吃,勾起了他们的馋虫。
他们时不时往上张望的举动,被李破虏看在眼里。
这帮混蛋对大明遗民来说,可谓是罪孽深重。
然而大明遗民无论是饮食习惯还是身体素质,都执行不了倒霉熊计划,跟凶残蛮横的北极熊搏杀,还得靠这些同样凶残蛮横的辽东豹子。
长弓相当惊异:“这玩意即便在我们辽东也是稀罕的很,定西将军从京师过来只带了两串,你就这么送给我们了?”
他实在是想不到,杀人如麻的李阎王,竟然对他们满洲兵也有“爱心”。
事实上,正如长弓所说,即便在辽东,也只有近海沿江的渔民,才有大马哈鱼这种鱼吃。
下面监工的正黄旗兵丁,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李破虏笑道:“能谈得来的,自然都是朋友,兄弟们又是试毒又是监工的,我李某人岂能不知道他们的辛苦?”
长弓:“……明人常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少将军的肚子里,差不多将整个天下都装了进去,叶赫那拉氏佩服!”
他也是个爽快的人,接过李破虏手里的顺刀,扬刀一批,喀地一声响,劈下了一块拳头大的鱼干。
太实诚了,一百多名弟兄呢,不够分啊!
他摆了摆手:“蚂愣,你上来。”
叫蚂愣的一个总旗飞快地跑了上来,接过顺刀喀地一声响,劈下了一块巴掌大的鱼干。
都像他俩这么实在,二十多斤鱼干,只能分到不到三十个人手里。
叶赫部的生产方式有些复杂,有放牧的,有打猎的,也有耕种的,打渔的倒是极为稀少。
“你们不会啊,来来来,我来我来!”
李破虏重新将顺刀拿过来,犹如砍土豆一般,喀喀喀之声不绝于耳。
手指粗细的鱼干,一条接着一条地崩了出来。
二十多斤生鱼干,被切出了两百多条,每人分两条也绰绰有余了。
人性都是一样的,正黄旗兵丁也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看到大家都有份,有些心存怨念者,纷纷放下了心中的不满,反而对李阎王起了感激之心,竟然忘了试吃的倒霉以及监工的辛苦了。
曹一铨这才低头安心,继续检查烧饼。
蚂愣嘴巴却张成了o型:“你这手法看起来怎么会这么熟练,你李家原本不是种地的吗,没听说过你家还打渔为生啊?”
李自成是个驿丁,几乎没下过田,李过倒是经常给地主帮工,李来亨小时候亲生父母就饿死了,原主一出生就开始跟着部队转移了。
李家几辈子,还真是跟渔业没什么交集。
对面阵营中,大顺军的叛徒实在是太多了,李家的那点破事,就连八旗军都耳熟能详了。
长弓也是相当惊异:“定西将军那切鱼,比我还要大气,就是我们辽东的老娘们,也练不成你这么精细!”
“这鱼头挺大气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李破虏“热情”的很,拿起一个拳头大的干鱼头,张着满是利齿的鱼嘴,就要亲手喂进长弓的嘴里。
他们甚至有种幻觉,这李阎王好像原本就是和他们一伙的。
蚂愣带人很快把鱼干发了下去。
果然,正黄旗兵丁每人两条鱼干还有剩余,他们嘴里叼着鱼干,监工更加卖力了。
那些挨鞭子的挑夫们,只能默默地把口水咽进肚子去了。
少将军竟然能跟达子称兄道弟的,着实把农民军一帮人给震惊了。
他们和正黄旗兵丁同样的幻觉,好像少将军以前和这些家伙就是一伙的。
就连那些闹闹嚷嚷的中二们,也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孩儿军首领,都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李破虏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了。
“北极熊是整个东亚的大患,倒霉熊计划你们又执行不了,哎!”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将一根鱼干塞进了姬蒿的嘴里:“都堂堂总兵了,别老是一副苦瓜脸,你们老西儿不是最善做生意吗,你就不能笑一个?”
姬蒿叼着鱼干,转眼看了一下,王保长一帮人,规规矩矩地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长弓摇了摇头,小声对李破虏道:“少将军这是为了我们,要拉不少仇恨啊!”
李破虏笑道:“如果仇恨能当饭吃,那还是让他越多越好。”
长弓点点头:“少将军一个肩膀扛着我们的压力,一个肩膀又在扛着自己人的大山,还能笑得出来,着实让人不得不佩服!”
接着他对姬蒿道:“鸡总兵是可怜他们?”
姬蒿猛抬头,眼神凶狠地看着他。
长弓不避:“如果我告诉你,凡是能上茅麓山的人,都是交过投名状的,鸡总兵还会可怜他们吗?”
姬蒿:“……投、投名状?”
大清很残酷,凡是和山寨有过联系的山民,统统格杀勿论,比鬼子进村还要狠。
而执刀者,正是从外地征调而来的乡勇们,既算是给大清交一份投名状,也断了他们和山寨串通一气的心思。
所以,李来亨的人越打越少,一个人口都补充不了。
李破虏在思考怎么应对这一问题的时候,姬蒿手按在了刀把上,看向长弓的眼神似乎要喷出一团火来。
长弓连连摆手解释道:“这一回真不是我们八旗军干的,只要剿灭了你们,我们大清就完全取得天下了,大将军曾经三令五申,不让我们再干这种丧失民心的事了。”
图海是文官出身,长于正治,这种命令他大概率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