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玩笑话,让气氛轻松了一些。
孔益对方昊说:“咱们单独聊聊?”
“行,咱们去楼上谈吧。”
方昊带着孔益来到楼上的会客室,唐鸣山端了两杯茶上来,又出去了。
孔益等唐鸣山走了,说道:“方老师,您觉得刚才那只鸟食罐的绘画功底怎么样?”
“不得不说确实很出色。如果光谈纹饰,鸟食罐上的描绘遒劲缛丽,层次分明,繁而不乱,线条洒脱灵动。整体纹饰精美飘逸,清醇明丽,如果不谈青花发色,可以算得上是宣德时期的精品之作。”
方昊见孔益若有所思,觉得他问这个问题,应该另有原因。
孔益又接着又问道:“您觉得,鸟食罐和那只宣德祭红釉盘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作?”
“这两件并不是同一类别,我无法做出这样的判断。”方昊摇了摇头,同时又很好奇,孔益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孔益先喝了一口茶,这才把原因讲了出来。
原来,自从知道祭红釉盘被调包了之后,孔益就开始让人调查。
能够打开保险库的就那么几个人,很容易就查了出来,是拍卖公司的一位姓张的副总,而且这人还是孔益从孔氏集团调来的老人,孔益没想到这人居然会背叛他。
而张副总之所以选择背叛,其实也因为被人设了局,陷进了杀猪盘,输的倾家荡产,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中招了。如果家人知道他把钱都输了,再坏的结果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再闹到公司,估计他的职位也没了。
一想到这个后果,他就吓得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设局的人出现了,告诉他,可以分批次把钱还给他,他要做的就是把拍品换掉。
张副总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后来实在经不起威逼利诱,只得答应。
由于保险库需要两个人才能开,他们又设计把那个人也拉下水,之后再计划把祭红釉盘给换掉了。
本来,他们还要把另外一件宣德青花也换了,但因为临近拍卖会,公司的内部管理比以前严格,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说起来,孔益组织专家进行鉴定的时候,他们还有些紧张,但当天的行动,安排的比较隐蔽,他俩没有发现,还松了一口气,以为过关了,没想到第二天就东窗事发。
两个人现在的意志都不坚定,很快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孔益也见到了放在张副总那里的那件宣德青花高仿。
孔益看到那件高仿宣德青花的时候,和真品对比,简直一模一样,仔细看才发现,青花的发色有些问题,具体来说,和今天这件鸟食罐异曲同工,只是做的更加逼真一些。
说到这里的时候,孔益还拿出照片,让方昊看。
方昊看到照片上的高仿瓷,也惊讶,如果光看照片上的表现,和真品基本没什么差别,如果硬要说有问题,也可以把它说成是拍照时光线的原因造成的。
要说效果,照片上的高仿高比那只鸟食罐逼真的多,但要说绘画技巧,鸟食罐确实也不曾多让,并且方昊仔细看照片上高仿的绘画风格,两者确实有些相像。
可能有人要说了,那件高仿不就是照着原物画,画得越像越好,怎么可以凭借这一点,就说两件东西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道理很简单,每个人的用笔都有一定的风格,特别是那些有自己思想的画师,长年累月下来,有些风格是不容易改变的。
方昊就觉得,两件瓷器的风格确实有相近之处,一来是可能是因为要符合宣德青花的特点,给人以清新素雅之美感,真实地映现出繁花似锦的宣德瓷器的雅俗之美。另一方面,他自己的风格也多少会留些下来。
当然,要说能否明确地找出来,方昊也没办法,这只是一种直觉,只有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