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这座城,冬季到来的特早,在王墨的家乡还处于秋高气爽的时候,这里已经早早的开始供暖了,这让来自方的王墨着实有点兴奋,和的方同学一样,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到原来冬季是这么温暖。王墨看着自己的手,觉得幸福原来如此简单,在家时,到了冬天,潮湿加寒冷像是一对配合默契的魔法师,用一个晚上就可以让他的双手肿成馒头,寒风一吹,馒头会开裂,会血化脓,握笔的手在麻木中失去觉,常常不听大脑的号令,本来字就写得不漂亮,现在看起来是歪歪扭扭。炭火一烤,便是钻心的痒,痒的难耐。而到冬天,家人也会跟着为他的手挠头,想了各种办法,织一副厚厚的棉手套,涂上冻伤膏,涂上芦荟液,山楂用火烤熟,把山楂皮揭下来涂在伤口上,把螳螂的尸体捣碎和水搅拌后涂抹在手上,把麻雀的头拧下来把鲜淋淋的血涂在手上,都不管用。年一年的冻疮是在双手上留下痕迹,累累的疤痕是最好的明,年,王墨没有感觉到双手的变化,两只手的组织和关节都好好的,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动,在冲刷,像夏天的手一样灵活,终于不用像以前一样了,手不会变成馒头,也不用绞尽脑汁去想怎么防冻了,自此以后,冻疮也没有出现在王墨的身体上,对王墨来说,这是一种进吧。
王墨去置办几身过冬的衣服,他和陈锦奇量着,这末去场逛一逛。
末很快就来了,他俩早早地起了床,在食堂简单吃了点东,就向校门外走去,天的天气不错,蔚蓝的天,洁白的云朵,温暖的阳,一切都是好的样子,走出校门,穿过马,到了对面就是公站牌,在那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同学们在等候公车,看来他们在末也要出去逛一逛。
公车来了,那是一辆带着岁月痕迹的公车,车门开时,吱吱作响,驾驶员喊着上车请投币一员,上车后往里走。陈锦奇行上车,向车厢里面走,后面还有座位,他想占个座。王墨没有看他有没有投币,就对他喊道:“你涨了吗?”陈锦奇一愣,王墨又喊:“你涨了吗?”,陈锦奇说:“你说的么,我没听明白。”
王墨这意识到自己说的方言,没让陈锦奇听明白。乡音难,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的话必然是乡音。这让王墨想起来刚来的时候,满口的家乡话实让他与同学们起来增加了困难。特是报到那天,他去了趟厕所,父亲在新生待处等待,有热心的学长问父亲不帮助,父亲说的话是让人家听不懂,直说让你孩子过来说吧。没过几天,同一宿舍的另一位同学不了听不懂王墨的说话,对王墨说,你应该好好学学怎么说普通话了。王墨便缄口不言,开口说话的时候,心里便想着一个字的准读音,语缓慢了许多,声音一大,朗朗上口,同学们说跟读课文似的,王墨又在为说话自然而默默努力。。
“我说你付钱了吗?”王墨重新对陈锦奇说了一遍,“付了,付了,快过来吧,这还有个座。”王墨走过去坐了下来。车外人,自行车、电动车、轿车川不息,因工业而崛起的方重镇,外来人口占绝大多数,经济在这里发展,各民族也在这里融合,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你看这马宽不宽?”陈锦奇说道。“宽啊。”“你道吗?这条马在战时可以作为飞机跑道的。”陈锦奇又说道。王墨又重新审视了这条马,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作用。王墨想起家乡的小,那是用青石板铺成的,表面并不是那么平,骑自行车在上面,车和人都在不由自主的晃动。父亲天披星戴月的从那条石板走出家门,然后推着自行车一直走到大上,大是用沥青铺成的。王墨小的时候很好奇父亲为么这样,出了家门直骑车出去不是省力气,父亲对他说,青石板坑坑洼洼的,骑在上面车毁的,我走上一,这辆车能多用好几年。那时候,王墨明白了,省钱的办法就是多时间,多力气。那辆车最后并没有像父亲想象的那样多用好几年,王墨到了学车的年纪,于是在叮叮当当的响声中,以牺牲自行车的生命为代价,王墨学会了骑自行车,那辆自行车最终扔在了墙角,和其他废品一起堆成了废墟,有一天,废品的从家门口过,自行车母亲以五钱的价值换了出去。而父亲换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凤凰牌的,父亲说,这一辆车一定要好好用,争多用几年,于是,父亲还是披星戴月,还是把车子推到大马上,然后骗腿上车,把车子在大马上骑得飞快。